小院中一片寧靜,年輕獵人在房間中進食,老婦在院中獨自神傷。
就像千千萬萬的翼人家庭一樣,大山中的生活總是危險和無奈的,他們早已經習慣了這一切,只不過對她來說,還要揹負更多的沉重。
母子倆相依為命,這樣的生活還不知會持續多久,直到兒子娶妻生子,大概才會熱鬧些吧?
正神思不屬,院子外咚咚咚的腳步聲,還有一個大嗓門:“星空,不好了,翼庭來客和族中達成協議,他們要去祖廟開棺,就為了那顆珠子!”
房門掀開,年輕翼人鬚髮皆張,怒目圓睜,手中一杆鋼叉寒光閃閃,
“想要開棺,先要問過我這杆叉子!”
幾個才打獵歸來的年輕翼人風風火火,這就要殺奔祖廟,後面老婦揚聲道:“且慢!”
星空站住腳,轉身悲憤道:“母親,他們要開阿姐的棺!”
老婦面露悲慼,她一甲子的生命,如何不知這其中的關竅?但是,阻止也不是這麼阻止的,部落兒女,自有一股決絕,哪怕是個老婦,也自有一種剛烈。
“不能就這麼去,你們幾個人手太孤單;山子,你去找九叔公,把獵隊拉出來;大壯去找黃土爺,讓他聚集耕民;小虎去找林嫂,讓姐妹們去祖廟!”
毛毛躁躁的年輕人總算是清醒了過來,一一分頭行事,星空扶著母親,卻被老婦一把推開,
“我還能走,還能揮杖!”
整個山谷開始翻騰起來,數萬人的部落,基本上都沾親帶故,串聯非常容易,而且翼庭來人的目的也早就不是什麼秘密,只不過部落頭領還在據理力爭,大家都在等待訊息。
彷彿餌投魚塘,沸反連天。
一隊隊,一群群,扶老攜幼,夾槍帶棒,慢慢向祖廟匯聚。
一個小翼人部落的祖廟,能有什麼讓人窺覷的?但在他們這裡,現在卻有一個讓很多族內族外的人惦記的寶貝:土靈珠。
就鑲嵌在上代聖女額頭上,就葬在祖廟地室中。
十年來,關於這個寶貝的角逐就從來沒有停止過,人類修士沒法使用修真力量,就只能藉助部落的凡俗力量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個過程很艱難,耗時數年,從翼庭到部落,一層層的壓下來,現在才算是有了眉目,才逼得部落頭領勉強點頭。
這其中也無數次的徵求過母子倆的意見,但作為家人,他們一直沒鬆口,直到今天。
終於扛不住了。
人流彙集,這樣的大事沒人可以置身事外,對小部落來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聲音。
走在最前面的反倒是那些女性翼人,她們沒法容忍自己的聖女死亡之後還要被人作賤;然後是耕農們,雖然不懂修行,也大概能明白土靈珠對腳下這片土地的意義;
最後是獵人們,他們不容許背叛,這樣做就是對他們的侮辱,十年前土靈珠被送往山外鑑定,護送的上百獵人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現在卻讓他們拱手讓出?
在底層翼人中,這就是共識,所以他們永遠是底層。
幾乎整個部落都聚在祖廟前,喧囂中,變故隨時都可能發生,只不過因為祖廟對一個部落來說太過特殊,所以暫時還沒有引發騷亂。
祖廟中,幾個人看著外面的亂象,紛紛皺起了眉頭,其中一個黑袍翼人就很不滿,
“苦棘,你的族人好像有些不太聽話?”
苦棘就是這支翼人的族長,面無表情,“換成是翼庭也一樣,沒有翼人願意在這種事上聽話!”
黑袍翼人來自翼庭,也就相當於人類國度的王庭,但就權力而言,人類王庭勢弱,但這裡的翼庭卻對十萬大山的翼人部落有很強的控制力。
他們有太多的方法讓某個翼人部落就範,比如獸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