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不妥協,那修士最後一次發出了警告,
“離開大荔!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不會有人在意你的去留;但如果你一定要淌這渾水,那恐怕就會發生大家都不願意見到的事情,在錦繡大陸,已經埋了不少來自錨鏈的修士了,也不差伱一個。”
水皇后想了想,“我是大荔國母,當以大荔數百萬凡人意向為尊,如果他們願意歸攏東南為一體,我不會堅持;但如果他們不願意,我也不會出賣他們。”
這是她最後的底限,連大荔皇權都不再堅持,只堅持凡人的意願如果這樣都得不到尊重,那她除了強頂下去也不會有其它的法子。
沒法不顧而去,那會造成她修行理念的崩塌;像她這樣的修士,不擅長戰鬥,維繫道心的基石就是對某些原則的堅持,這就讓她失去了迴旋的餘地。
兩名陌生道人不再多說,一人摯出一把七星劍,一人拿出一顆琉璃珠,作法蓄勢。
水皇后一符懸於顱頂,正是她的洞微左契命保真符,也是她的本命之符,現在早已和自身融為一體,有了命符如一之相,外力不能侵。
另起一符,是她的攻殺之符,輕易少現人前,但今次是躲不掉這一劫,也就再無保留。
三元無量洞章。制命六甲,運使五行。率離還合,卻死來生。消除三鬼,滌蕩五神。
五神一曰五屍,三鬼一曰三蟲。
七星劍開始搖動,放出萬道毫光;毫光中隱有一珠,借毫光之盛遁到水皇后頭頂,當頭砸下。
這樣的攻擊方式也很奇怪,別人都是珠光定,寶劍斬,他們這裡正好反了過來。
毫光刷動卻迷不了水皇后分毫;琉璃珠萬鈞之力,也破不得左契命保之真,在這場本命寶器的比拼中,來自洞真道統的命符之道明顯強出一籌。
光搖不動,珠降遇阻,趁兩件寶貝都陷在命保真符的當口,水皇后清叱一聲,顱頂飛出一符,正是三元無量洞章,輕飄飄毫不著力,懸在空中,一時間萬千玄文散出,就彷彿有遠古仙人在人耳邊呢喃。
兩個道人就感覺不對,自身五行顛倒,陰陽錯亂,腳酥手麻,就連意識也轉得慢了三分。
知道不好,急忙撤去寶貝,往後就退,倒也沒有徹底陷進去,知道是對方留手了,心中揣揣。
這女修的實力可要比他們想象的強了許多,兩人加起來怕也不是她的對手。
因為大荔國事變幻有些倉促,急切之間他們所知也很有限,除了探聽到這個水仙子是錨鏈根腳,其它的一概不知;本以為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錨鏈犯修,本事一般,兩人聯手斷無失手的可能,結果一試之下,灰頭土臉。
還是高個修士抬手一揖,“仙子手段了得,我等自愧不如,自當離去;但有一言,國運如河,築堤難補走了我師兄弟,自有高人前來,仙子想憑一已之力阻擋大勢,實為不智;言盡於此,還望仙子考慮周全才是。”
水皇后默然不語,只是靜靜看著兩人離開,她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境況,但這番形勢,是能一走了之的麼?
很明顯,這是兩個道統傳承駁雜的散修,是受邀還是加入了某個道統,暫時還說不清楚;這些年各大勢力中都多了無數這樣的散修,他們都意識到在錦繡開天前要找一個靠山,所以,到底是誰在幕後主使她仍然不知道。
今夜的麻煩解決了,但也就是今夜,以後呢?
嘆了口氣,一點也沒有鬥法獲勝的喜悅,正待回身,突然停下了腳步,神情疑惑的看著廣場對角處一個偏殿中轉出一個宦官,手裡還託著木盤,上面擺放整齊的皂角,絲巾,玉梳,香露等沐浴之物。
有些意外,闔宮上下都沒一人敢出來探頭探腦,雖然這一戰打得並不激烈,但聲音隆隆,強光如晝,對這些隱約知道修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