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蔦出了大門,直奔司空府而去。
時候到了,沒必要再拖著,如果李初平和他之間必須要有一個人先做出姿態,那也一定是他。
正好,幫忙把段家公子這點小事抹過去,披上司空府的皮,再和段府對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對這件事,他並沒有什麼心理壓力,普通人可能會對得罪了這麼個龐然大物而感到惶恐不安,但究其本質,其實事情不大。
段家公子也沒死,斷胳膊斷腿在修真界就根本不算傷;死的門客是個不知來處的散修,就可以歸咎於修士之間的正常衝突,再正常不過。
入道這麼些年,他也算是看清楚了一些修真界的行事準則,不怕惹事,不要懷疑上位者的智慧,他們很清楚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所以,他這裡抱上司空府大腿,堊黃氏那裡把輿論造出來,起碼暫時解決了這次風波;至於以後,他又不在玉京常駐,找到身劍術全本後全身而退,饒是段王府勢力通天,還能追他到離支海上去?
玉京司空府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進來的地方,複雜的法陣把他阻擋在外,只能站在大門外等候,這是非內部人士的普遍待遇。
稍刻,一名自然境修士出現在他的面前,面帶審視,
「你是何人?來自哪裡?來司空府找誰?所為何事?」
候蔦莊重一禮,「候蔦,邊州大風原錦城所屬,來此找李初平李別駕,是想,想投入司空府,效鷹犬之勞。」
修士有些驚訝,這人倒也直接,「李別駕允諾過你?」
候蔦乾笑,「未曾!但我輩修士,神念契合,意氣相投,所以並不是孟浪冒失,自作主張。」
修士點點頭,就是說這是自我感覺了?聽起來無稽,但對修行人來說就很正常,有些話不必說,彼此也能大概明白對方的心意。
「稍等,我去去就來。」
候蔦等這人去驗證,一邊觀察整個司空府的格局,可以說,大氣磅礴,厚重莊嚴,由一大片建築群組成,出入者沉默自斂,沒人對他抱有絲毫的好奇心。
在錦城,都尉府是隨便進的,只要你有這個膽量;但這裡不行,作為一教一國的監-察中心,很少接受具體的案件,它的監督範圍是放在整個剡國,甚至整個大陸。
觸角無數,暗諜密佈,隨時隨地收集來自各地各個勢力的敏感訊息,然後在這裡匯總,甄別,判斷應對次序,再把命令向各地傳送出去。
這是一個龐大的工程,哪怕以修士的腦力也需要很多人手來支撐這樣的工作量,所以,低境界文職修士不少,都是通天三境的人物,以通玄居多;坐在這裡,真正做到了不出門而知天下事的程度。
就三府的地位來說,當然以司馬府為首,因為它掌握資源分配,人事調動;司徒府硬實力最強,和周邊,甚至更遠區域無休止的戰鬥就從未消停過。
但相對來說,論到觸角分佈之廣,力量擴充套件之深,訊息來源之秘,卻沒有一府能比得上司空府,只不過他們的實力是隱性的,表面上看不出來,也沒有那麼轟轟烈烈大張旗鼓而已。
兩刻之後,獲准進入;這是一個很微妙的等待時間,既不會顯得太長怠慢了客人,也不會太短顯得府里人的迫不及待,禮儀性的等待時間,一切公事公辦。
這老狐狸!
金丹別駕,在司空府已經有了自己獨立的坐堂空間,候蔦一路東張西望的走進來,也沒有什麼對上司應該有的敬畏,相處時間太長了。
「地方有點小,不符合您的身份啊……這面牆就應該都搞成書櫃牆,我現在對和您初次見面手卷靈書的印象還記憶猶新……差個茶臺,嗯,還應該擺兩個香爐,咱們現在用就要用最好的
抹鯨香!」
李初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