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沒如他所想的踹他一腳,或者罵他下流胚子,只是很認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淡淡地道,“我只知道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和他會越來越遠……”
從前她不懂同床異夢是什麼,可現在每次看公子策半夜回來,躺下就睡,他臉上有著疲憊和累倦,她不想給他再添堵,他不說她也不問,日子就這麼僵著。
或許在她懷有身孕時,公子策給了她十個月無微不至的美夢,現在的公子策才是正常的,只是她難以從美夢中清醒過來。
“婆娘,這樣的日子不會長的。”蕭良辰說道。
九兒笑笑,站了起來,“隨便吧,你們想瞞著就瞞著。”
蕭良辰擰眉,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看著她出門口離去。
半夜,九兒口渴起來想倒水喝赫然發現床沿上坐著一個筆直的身影,側臉的輪廓在忽明忽暗的燭火裡更顯冷峻,九兒心下一驚,從床上坐起來輕聲開口,“你回來了?”
公子策轉過臉,幽深的眸定在她的臉上,低沉應到,“嗯。”
然後,九兒像之前的夜裡一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能道,“那你早些睡吧,我起來喝水。”
九兒下床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飲下,轉身卻見公子策仍坐在床沿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眼底的沉沉青色彰顯著他的疲憊,眉宇間隱隱有些冷怒的慍色。
他在外面受氣了?
了斷上陽城(5)
靜默半晌,九兒主動開口,“怎麼了?”
公子策沉默無聲,目光寒冽。
九兒沒有再問,不想給他添堵,饒是此,她還是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坐下,故作輕鬆地道,“看你累成這樣,我給你按按肩?”
手被公子策撥開。
只一個小小的動作,卻如石子投入湖中激起層層浪,九兒的手僵在半空,連帶臉色都僵住。
“到底怎麼了?”九兒問道,語氣有些忿忿。
“為什麼不問我?”公子策出聲,冷漠地看著她,勾起的唇角有些冷諷,“同蕭良辰就有數不盡的話是麼?同我就有隔閡?”
“你知道了?”九兒愕然,轉念一想定是蕭良辰告訴他的,不禁氣憤,“蕭良辰怎麼什麼話都同你說。”
“呵。”公子策冷笑一聲,“是不是等你跟所有人訴完苦,我才知道原來我在自己妻子心裡的份量連一個發小都不如?”
九兒突然覺得有些可笑,自從從婆婆那回來以後,公子策對她說過的話都及不上今天多,能回來的晚上都是倒頭就睡,她想說些什麼,他總是拿背影對她,換誰都察覺到他們之間的不對勁。
他現在卻因發難而對她說了這麼多的話。
“我問你去了哪裡,做了些什麼,你會說嗎?”九兒凝視進他深不可測的眼裡。
公子策的眼中掠過一抹遲疑,儘管是一轉而逝,卻也足夠她捕捉到任何含義,他不可能告訴她他的一切,就算她是他最親近的枕邊人,他不會說,他身上全是秘密。
懷有身孕時,孩子把這一切都抵制隔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孩子出世了,該有的矛盾其實一直存在。
“你連問都不問。”公子策冷冷地說道,語氣已有所緩和。
了斷上陽城(6)
“問了你也不會說不是嗎?”九兒苦笑,“我就是怕問了也得不到結果,只會自取其辱。”
說完,九兒縮腳鑽到被窩裡躺下,揉揉乾澀的眼,“我不想和你吵架,你很累了,早點睡吧。”
公子策的眼陰邪地眯起,五指漸漸握攏。
“季九兒,你真是本事!”公子策一把掀開她身上的錦被,讓空氣中的冷冽襲捲她只著單衣的身體,然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九兒從床上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