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喝了。”汪芙蕖正要跟曼春有事商議。
“我想喝。”曼春冷冷看著汪芙蕖。
“我說不準喝就不準喝!明樓那是出去學習又不是死了,你至於天天這樣嗎?”汪芙蕖覺得是時候再打擊一下曼春。
在這個房子裡,誰都知道大小姐是最不能惹的,而“明樓”這個名字就是大小姐的死穴,這時突然從汪芙蕖嘴裡蹦出來,曼春心中狠狠一抽。
“曼春,叔父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他會回來的。”他會回來嗎?回來又怎麼樣呢?只要明鏡或者,他們或許就永遠沒有可能。
待曼春情緒稍穩定了一些,汪芙蕖才開口說南田課長的邀請,汪芙蕖擔憂又和上次一樣,準備好些日本人和新政府和平共處互利互助之類的話,卻不想曼春立刻就答應下來。
“叔父既然說對咱們汪家有好處,那我便不該推辭什麼了。”汪曼春說的隨意。手續什麼的本就不是問題,不過幾天,汪曼春就有了她的新身份。
在特高課得到南田課長器重,天資聰穎又表現的非常忠心,曼春勝在思維敏捷,想法屢屢出奇制勝,在特高課打擊反日力量行動中立得奇功。不過僅僅三年,汪曼春連跨數極,坐上了特高課情報處副處的位子,準備參與籌劃建立特務機構的事務中去。
青蔓的重要性,讓組織對她產生了新的看法。
當然,這麼出色的人才,王天風是不會錯過的。
【二】
要找一個人,對於王天風來說,是一件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汪曼春喝下咖啡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中計了。當她醒來時,發覺自己身處一個幽暗的房間,四周瀰漫的,是低廉的香水味。
曼春跟明樓待久了,對於香味有獨特的敏感。特別是關乎這種普遍又帶有特殊標記的香味。
屋子裡裝飾旖旎,汪曼春掃了掃四周,警惕起來。這是一個看似普通的煙花間的客房,但是特高課已經有了訊息,懷疑這裡是重慶的一個據點。
小刀還在口袋裡,汪曼春不動聲色將它收到袖口中去。還能聽到隱隱約約嘈雜的樂舞聲調笑聲,觥籌交錯,門外便是一個花天酒地的世界,無邊無際的歡愉沉淪,每時每刻都在彰顯一種虛浮的繁華和快樂。歌女舞女,不過是上海的一粒小小塵埃,過著她們一朝歡樂一朝醉的生活。
這就更加令人懷疑了。
汪曼春幾乎就確定了這裡是重慶的地盤。好像某個角落就有一臺電報機,她彷彿都看到了從這裡發出去的一條條電碼,在無形中跟特高課做著抗衡。
“汪小姐,失禮了。”
汪曼春警惕的回頭看,不著痕跡退了一步。
一個男人,身著長衫禮帽,彬彬有禮向她問好。但那雙眼睛,讓人心生寒意。
王天風細細觀察著面前這個女子,思索著她的身份。
是要有多麼聰慧,多麼狠決的手段,才讓上層逼著毒蜂出手來到上海,是要多麼深不見底,才能讓南田洋子足以跟自己抗衡。
但王天風心中驚奇的是,汪曼春的眼睛裡是乾淨的,沉著,穩重,細膩,靈動,很乾淨,乾淨到他讀不出一絲一毫的殺戮和野心。
這怎麼可能會是日本特高課的人?
“你是重慶的人。”汪曼春突然笑了,眼睛中全然是自信。
“如果我所料不錯,你就是南田課長的死對頭,毒蜂。”
王天風讚賞的拍了拍手。“孺子可教也。”
“你既然讓我還活著,就不是要殺我的。”汪曼春壓住袖中的小刀,緩緩道來,“王處長,我並不喜歡您這種策反的方式。”
“你的確很聰明,可惜做了日本人的一條狗。”王天風笑中帶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