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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止間透著不和諧。

若是仔細看去,便會發現他褶皺的上唇和下頜都光溜溜的,一根鬍子都沒有,給他的威儀打了折扣,顯得頗有幾分陰柔。

老年男子像是生怕驚擾到那華貴女子一樣,小心翼翼的走到她的一丈外便停住腳步,先習慣性的用拂塵在自己身上撣了幾下灰塵,整理了下儀容,這才恭恭敬敬的躬身道:“老奴林迎慶參見太后。”

他的聲音很尖銳,雖然有可以掩飾,但是仍然能夠聽得出來,這是個閹人。皇宮裡的閹人,自然就是太監。

他沒有報出自己的職銜,因為沒有必要。一來他乃是副總管太監,在後宮之中,只在皇族之下,奴才裡邊兒就是陳瑾和他最大。二來,他是太后的鐵桿奴才,深得寵信。

那華貴女子,正是這慈寧宮的主人,當朝皇帝紀墨的母親——慈恩太后。

“怎樣?”慈恩太后頭也不回的道,她並沒有明說什麼事怎麼樣,她知道善解人意的副總管太監林迎慶一定知道她在問什麼。

慈恩太后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那鎏金銅香爐上銘刻的字樣上,白皙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爐身上銘刻的字樣。

這裡是慈寧宮,別處的鎏金銅香爐上銘刻的什麼不一定,但這裡的鎏金銅香爐上銘刻的就是先皇寫給慈恩太后的情詩,除了太后以外誰也不能親手觸碰,就算是宮女清潔時也只能以香巾擦拭。

那陽刻的字樣,每個字都是光溜溜、亮晶晶的,不知經過了多少年、多少次的撫摸。

“回稟太后,”林迎慶頭也不敢抬的答道:“老奴已經去查過了,據說是陳國上貢的寧美人在床第之間行刺皇上,幸好皇上洪福齊天,及時發現了寧美人的殺機,逃過一劫。連統領及時趕到,斬殺寧美人。現在皇上下令封鎖訊息,想來是要親自去查這件事……”

“呵……”慈恩太后終於冷笑著緩緩轉過頭來,美目盯著林迎慶:“既然皇上下令封鎖訊息,你又是如何查知的?”

“老奴,老奴……”林迎慶頓時感覺渾身不自在,彷彿生出無窮壓力,將他的脊背壓得更彎了。

他驀然想起,他是太后的心腹,他是為太后辦事的不假。但是,皇上終究是太后的親生兒子啊,即便皇上再昏庸、再無能、再不爭氣,也是血脈相連的母子,豈是他這個奴才能夠比擬的?

林迎慶慌忙跪倒在地,額頭將地面撞得“咚咚”響:“老奴無心冒犯皇上,只是一心為太后辦事,便一時糊塗做了蠢事,還請太后恕罪!請太后恕罪……”

慈恩太后任憑他額頭的血將地面青石磚都染紅了,方才冷哼一聲:“行了,念在你一心為哀家辦事,這次便饒了你,休要再有下次!否則定不輕饒!”

“是是,多謝太后仁慈……”林迎慶背心都被冷汗溼透了,貼在背脊上十分難受,他卻不敢伸手去撓一下,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裡繼續道:“其實初時老奴也在驚訝,老奴親自調查,一時竟然打聽不出任何訊息來。

“老奴發現那裡的奴才們個個誠惶誠恐,卻又井然有序,頗與往日不同。這才讓老奴又深入調查,方知道是跟皇上有關。太后,皇上似乎經歷此次行刺後,性情有些轉變呢。”

慈恩太后沒言語,只是定定的盯了林迎慶半晌,終於又回過頭去,目光停留在鎏金銅香爐的刻字上:“知道了。”

林迎慶心中暗喜,看來這話太后是愛聽的。他感覺得到太后的語氣中,隱藏著一絲喜悅,卻又有一絲擔憂,他也揣摩不透此時太后的心思,只知道話不能再多說了,言多必失,還是見好就收吧。

還好就在此時,有小太監前來奏報:“啟稟太后,皇上駕到!”

“有請皇上。”慈恩太后道,一般情況下,慈恩太后都是在維護著皇上的尊嚴。

小太監應聲退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