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
王府的護衛們很快趕到了,孫側妃的院落前燈火幢幢,一片明亮,一片喧囂。燈光搖曳在楊寄臉上,忽明忽暗的,他再一次像一個英雄一樣,鶴立雞群地站在眾人中間,昂然兀立。
楊寄是建德王的客人,護衛們不敢做主,只把他團團圍住,靜待建德王親臨處置。皇甫道知散披著一件外袍來了,他皺著眉,半眯著修長的眼睛,大約事情出乎意料,有些棘手,他想狠一狠心藉機殺掉楊寄,可是想起丈人庾含章若有深意的話:“如今戰亂連年,人相食的事時有耳聞,若無強兵強將,揭竿造反的只怕馬上就要來了;北邊眾胡對我中原虎視眈眈已久,我們稍有縫隙,他們豈有不鑽的道理?大王,老臣把你當自家女婿,同時,也是為陛下的天下、皇甫家的天下著想,大王要有提拔寒士的決斷,也要有一沐三握髮,一飯三吐哺的肚量啊。”這話裡護衛楊寄的意思明顯,皇甫道知又猶豫了。
他討厭老丈人庾含章,可是內心又承認他說的是對的。他皇甫道知,看似掌控朝政,一呼百應,實則深知如今國庫空虛,百姓怨望,朝臣離心;北邊諸國窺伺,四處的烽煙已經若隱若現,飄搖欲起了。前面寶座上雖然有個皇帝,人都知道是個白痴天子,而他身在風口浪尖,難道又不是日日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皇甫道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楊寄要納入自己這邊,不能殺,但是要制伏。這頭老虎,桀驁不馴,不按常理行事,確實是塊硬骨頭。皇甫道知忖了忖,決意敲山震虎,乜視著一干眼巴巴望著他的眾人,說:“怎麼?是因為雲仙?女子以不妒為賢。沈娘子這樣子,將來楊參軍還要建功立業的人,在外頭找兩個人伺候難道不是常事?她不是要拖楊參軍的後腿嗎?”
他停下半日不說話,瞥眼看見楊寄雙眸炯然,惡狠狠望著自己,才微笑著說:“楊參軍不如休妻吧。”
楊寄“呵呵呵”笑了幾聲,不可思議地說:“你開什麼玩笑?今兒她啥都沒幹,我休她?你怎麼不休自己老婆呢?”
皇甫道知冷冷地看了看孫側妃,孫側妃跟了他幾年,卻是知道他是個什麼都做得出來的人,嚇得身子一矮,跪在皇甫道知面前抽泣起來:“妾好好在房裡睡,誰知道這個人會突然闖過來?”
皇甫道知溫和地上前扶起孫側妃,笑道:“我怎麼會怪你呢?”轉臉又對楊寄說:“不過楊參軍這麼莽撞,濫闖孤的後院閨房,實在過分至極。孤忝列朝中攝政,不能不教導你二三。”他的臉孔冷冽下來,四下環顧似乎要找人。
沈沅不由害怕,上前護衛楊寄:“大王,楊寄沒有壞心,我若早早出來而不和他賭氣,也就沒今天的事了。請不要傷害楊寄!”
皇甫道知要的就是這兩個人惶惶然的效果,沈沅已經在發抖,大眼睛瞪得滾圓,專注得都不眨動,上面的睫毛小扇子似的顫抖。皇甫道知頓生把她撕裂在榻上的陰暗慾望。可是轉眸看楊寄,卻不見這樣的惶恐,楊寄凝視獵物一般凝視著自己,瞳仁裡都彷彿灼灼有光。他被許多王府的人攔著,卻橫眉立目擠身向前,似乎鬥雞一樣要過來幹架。
皇甫道知想象著陶孝泉在軍報中洋洋灑灑寫著的:楊寄孤身一人,戰江陵六千兵卒的場面,竟不自覺地代入,自己這裡區區數十人,難道是他的對手?一時,他的背上竟然出汗了。
好在,楊寄開了口,還是那樣粗魯不堪:“扯雞_巴蛋!我找我老婆也犯錯?你把她關在府裡,她是寫了賣身契給你啊?你怪我濫闖你家後院,我還沒怪你亂搶我老婆呢!”
“孤是請沈娘子哺餵世子……”他說了一半就被打斷了。
“那是我老婆!我老婆!要奶孩子,也是奶我的女兒!現在我的女兒沒奶吃!”楊寄吼道,一副不怕死的德行,戧著脖子跟建德王照著面,對著眼。
皇甫道知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