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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洗。庾獻嘉胡亂吃了點豆粥,推開碗筷問道:“中常侍鮑叔蓮,今日可當值?”

得到答覆之後,庾獻嘉點點頭說:“一會兒叫他過來。”

鮑叔蓮到顯陽殿時,庾獻嘉正抬手喂著架子上的鸚鵡,帶著冷冷的淺笑,逗弄鸚鵡說話。她眼角餘光瞥到鮑叔蓮那張彷彿永遠沒變過的諂媚胖臉,他正迫不及待湊過來告密:“皇后萬安!奴今日聽邵貴妃那裡的小黃門說,邵貴妃昨晚上又在和陛下提立儲的事,撒著嬌兒,幾乎要揪陛下的耳朵了!嘖嘖……”隨即一雙慧黠的眼睛瞟上來,關注著這位後宮之主的反應。

庾獻嘉笑道:“她呀,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陛下現在就只她生了一個兒子,立儲自然立庶子了。”

鮑叔蓮配合著發出一聲不屑的蔑笑:“憑她!搬起蹍盤打月亮——自不量力!”

庾獻嘉擺擺手,止住了這奴才的廢話:“咱們陛下有他的忌諱。上次朝上談論立儲的事,有個大臣說了‘庶子’二字,戳了他的痛腳,惹他好好發了頓火。所以呢,也是不好說的事。”

鮑叔蓮還待表忠心,庾獻嘉笑道:“你不必說了,我自然知道你不會辜負我,縱使不談當年趙太后身死失勢,我阿父力保你不死,就說如今宮裡宮外,仰仗庾家的人還真不少呢。”更何況,鮑叔蓮這樣的人貪鄙,她手中自然捏著他的短處把柄,不愁他不聽話。明晃晃的宮禁朝堂,各有無數交織錯落的暗線,如同系在繩網上的鈴鐺,觸碰了哪根,就能響成一片。

鮑叔蓮低頭低聲道:“是!奴明白。奴的徒兒多,陛下那裡有任何訊息,奴一定立即向皇后回報。”

庾獻嘉說:“嗯。如今又見當務之急,你幫我辦起來。我要去西苑,你幫我想個說辭,然後妥妥地辦了吧。”

鮑叔蓮笑道:“這容易。西苑的陳老太妃風痛病又犯了。她原是宜安王的母親,皇后前往探視,不僅是孝敬庶母,更是撫慰籠絡朝廷的藩王,是陛下的賢內助,誰都不好說什麼呢!”

庾獻嘉來到西苑,從窗戶外第一眼見到沈沅時,微微撇了撇嘴:原以為能讓楊大將軍愛得忠貞不二的女子,或者是沉魚落雁,或者是才華橫溢。結果呢,沈沅仍穿著布衫布裙,挽著秣陵小戶女子常梳的矮髻,手上縫著一件小衣衫,針腳粗糙,她拿針在頭皮上擦一擦,自我抱怨道:“唉,又漏了兩針,真真是勺大漏盆,眼大漏神。年歲不大,腦子倒越來越不好使了。”

庾獻嘉原來心裡說不出來的妒火,被這女子平凡的模樣澆熄了一半,反倒是添了幾絲輕視,也添了幾絲同情。她瞟瞟身後的宮女,那宮女忙進去通報,只見沈沅一臉慌亂,手足無措地放下那堆小衣服,又胡亂把針線插好。及至庾獻嘉進了門,沈沅叉手行禮,然後不好意思地說:“妾從民間來,宮裡的姊姊雖教我不少禮節,但還沒有演練熟悉。”

庾獻嘉笑道:“沒關係。北燕那裡不重中原之學,大約對禮儀什麼的也不講究。”她故意這麼說,細細打量對面人兒的神色,果然見她神色嗒然,瞬間眉眼就失去了光彩。

沈沅看見皇后在看她做的嬰兒衣物,羞赧地說:“叫皇后殿下見笑了。我手工不好,但想著臨去之前,為小兒子多做兩身衣裳,以後……”她嘴角保持著客套的微笑,可是眼淚卻撲簌簌落了下來。

庾獻嘉生了三分同情之意,坐下後說:“你如今是兩國罷兵的緊要人物,將來還愁家裡孩子缺幾件衣裳?就是楊將軍,雖然別娶了公主,孩子畢竟還是自己的,國公的爵位雖說首先考慮嫡子,但其他孩子,總也不至於擔憂衣食。”

沈沅並不知道庾獻嘉這些隱在關切之下的尖刻,也正是這位皇后要打量她在憂憤之下的形貌神態。她苦笑一聲,坦然道:“別說妾沒打算倚賴著楊將軍,就是妾的孩子們,妾也希望他們別倚賴父親——身份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