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更巧的是,那位公主跟著你來了,天象又顯示客星離開了牛女,紫微宮恢復,皇后自然不用更立,邵貴妃活活空歡喜,而將軍和沈娘子,倒是可以真歡喜了!”
楊寄不說話,心裡緊張地算計著:沈沅已經離開了建鄴的看管,皇甫道嬋跟著自己到了歷陽,而且還會跟下去,若是用“永康公主”來代替“樂平公主”,就是叱羅杜文不願意了吧?
鮑叔蓮彷彿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庾皇后還有幾句話託我轉告將軍:先發制人,後發制於人。術不顯則功成,謀暗用則致勝。將軍一路這麼演下去,臨了兩邊各個措手不及。那時將軍在暗,北燕和建鄴都在明處,將軍好賭樗蒲的人,這裡的勝算誰大誰小,還看不出來?”
也是!他帶著沈沅和皇甫道嬋一路向北,一路佈置好防守,到時候拿著國書,把皇甫道嬋送給叱羅杜文,北燕完全說不過他!就算發急了要打,楊寄這邊也可以早做準備,不怕他來。而楚國揚州之地雖然屬於徐念海,但中間隔了雍州、青州、兗州那麼大的地方,也不怕皇甫袞從背後襲擊——頂了天,就是在揚州攔阻作祟吧?
鮑叔蓮看著楊寄眉頭漸松,一派了悟的樣子,不由笑道:“皇后還說,將軍仗還是免不了要打,既然要打,就要打怕了北邊兒。這樣的話,送親回程,就不擔心徐刺史的花樣了。”
果然算得精妙,到底是庾含章這老狐狸的女兒!楊寄目光一凜,問道:“回程?皇后倒不擔心我對建鄴不利?”
鮑叔蓮又開始撥弄指甲旁的肉刺,漫不經心道:“擔心?楊將軍可知道庾皇后心裡最恨什麼?好比一根刺吧,長在手上自然是痛的,但痛也是好的,時時提醒著,等有剪刀的時候才好一下子剪乾淨了。”他順勢從沈嶽手裡接過剪刀,小心一下,把那騷擾他的肉刺剪掉了。他看了一眼楊寄,圓胖臉笑得肉顫顫的:“將軍一念慈悲,總讓人念念不忘呢!”
送走了鮑叔蓮,楊寄把沈嶽帶到王謐的府內,所來的人,都是他篤信的親信。“各位,楊寄要打一場潑天的大賭了,你們押不押寶?”
大家夥兒愣了片刻,大聲嚷嚷著:“自然要押!跟著楊將軍有肉吃!”楊寄不消多說,只一句:“京裡那些人,我已經受夠了!”大家便跟著義憤填膺:“大楚要完!將軍和太傅為國盡忠多年,卻落這樣被人算計的下場,他皇甫氏不得人心!白虹貫日,紫微星宮被彗星掃尾,牛女宿聚集五星,這是改朝換代的天意!”
白天起來,大家心照不宣地一切照舊。王謐偷偷道:“楊夫人跟著出來了,那麼,秣陵那裡將軍的其他家人要不要偷偷接到我這裡來?”楊寄點點頭:“要!你想得周全,但別弄出太大動靜。還有我二舅兄沈嶺,還在建鄴呢!”
王謐拍著胸脯:“這都在我身上。”
他派人偷偷去接楊寄的三個孩子和沈家人了,楊寄則以歷陽城牆失修為名,高築牆、深挖濠河,又積聚了不少糧草在城裡。隔了一天,王謐便回來了,悄聲道:“用了三條船,三次送到這裡,都繞開了建鄴石頭城,秣陵令也只會知道沈家去走親戚了。不過,建鄴的沈主簿不肯過來,說建鄴留人也是要緊的,他得留下打理。”
沈嶺也是賭性十足的人,要是楊寄扯起反旗,他作為楊寄的近親,建鄴就是最危險的地方。但明知道如此,他還是要留下來。
楊寄預備著離開歷陽,繼續北去了。臨行前,他特意到王謐府中看了看那個八歲的小男孩,摸著男孩的腦袋說:“小傢伙,好好長!將來要對我們家阿盼好!”王謐激動得熱淚盈眶:“小子何德何能攀這門親!將軍把卑職當家里人,卑職自然把將軍當作盡忠報效的人!”
楊寄重整隊伍,帶著兩位公主,一路向東去。皇甫道嬋問道:“這是去廣陵郡?”
楊寄點點頭:“嗯,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