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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不聽信他的解釋,一次次拿著尖刀,往他的心口上扎。

哪怕他早就鮮血淋漓,慕容星也從不曾注意到過。

過了許久,他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清雋的嗓音在寒風中有些發顫。

「……昨夜,世子和那個人……親密那麼久,難道分不清他是不是魏人嗎?」

慕容星站在原地,稜角分明的面容依舊像是刀削斧刻,俊美非凡,面上的冷色卻是如此得陌生。

他低笑一聲,淡淡道:「那個人?替男人解藥的賤人,臣能記得什麼?在床上伺候得不錯,叫的聲音也挺好聽的。至於別的,記不得了。」

第29章

時間一晃就是半月。

大梁皇帝接到奏報龍顏大怒,當即下旨解了慕容星的官職,命人快馬加鞭,將人押回長安城候審。

而隨著傳旨的太監尖細的宣讀聲,還有太子殿下因軍務繁重,染上風寒病倒的訊息,一日工夫就傳遍了嘉峪關的守軍之中。

「冬九,慕容世子何時動身返回長安?」

虛弱低微的嗓音好似鬼魅的低語一般,捲入略微冷沉的空氣之中,不帶多少生氣。

營帳的角落燃著炭火,因著邵關的病情來勢洶洶,幾乎一整日都是在昏睡,帳中並沒有點燃燭火。

此刻床榻上的少年剛剛清醒了一會兒,烏黑的桃花眸像是被什麼東西魘壓著,深得透不出光,彷彿是盲人的眼瞼上蒙了一層翳。

素色的中衣鬆鬆垮垮地罩在邵關身上,短短几日工夫,少年就瘦了一圈,精緻的鎖骨在瑩潤的肌膚上便愈發明顯。

冬九眼看著自家殿下形銷骨立的模樣,又聽他一醒來就過問慕容星的事情,不禁又急又氣。

「殿下都病成什麼樣了,還有心思去問慕容世子的事……」

邵關用衣袖掩著唇咳了幾聲,嗓子總算清了一些:「孤睡了幾日……世子何時走?」

這幾日他總是時睡時醒,腦子裡像是被什麼東西撐得快要炸開,混沌一片。

有時候兩次醒來,看到的都是帳外深沉的夜色,幾乎讓他分不清這到底是同一夜,還是又過了一天。

「殿下已經睡了三日了,大夫開過不知多少帖藥,給殿下用了都不見好。」

冬九見邵關唇瓣幹得都有些龜裂,趕緊端來了水。

「姚老將軍都說,若是殿下的病再不見好,他就向陛下請旨,讓殿下回宮養病。」

「胡鬧。」邵關喝了幾口水潤了嗓子,「已經換了主帥,監軍再回長安養病,你讓守關的將士怎麼想?」

冬九囁嚅道:「這些軍國大事,奴才是不懂,可是奴才知道,殿下該好好休養身子,莫要再去管外人的事了……」

聽到冬九這樣說,邵關也並未動怒,少年舒展了一下身子靠上床榻,瘦了的臉頰愈發顯出漂亮的下頜線條。

「……外人也罷,你先告訴孤,慕容世子何時要走?」

「那傳旨的公公說,最遲明天凌晨就該動身了。不過陛下只除了世子的將軍之職,還有平西侯世子的身份在,這一路上也沒人敢怠慢他的。」

邵關點了點頭:「嗯,你說的是。只是孤還不知父皇到底是如何考慮此事的,這仗是打是和,還是要早有定論才好。」

他怕自己回去得晚了,無法替慕容星在這件事中周旋。

不論如何,上一世,慕容星到底是為了他而死的。

於公於私,他現在都不該放任慕容星蒙冤受苦。

冬九看見俊秀的少年眉宇又鎖了起來,忍不住勸道:「殿下還在養病,切莫思慮過重……」

邵關剛將思緒轉移到這些事情上,太陽穴就猛地傳來刺痛之感,似是長針一根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