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心思純粹,入睡地很快。不過幾刻,方才還嘰嘰喳喳講個不停的少年就已經呼吸沉緩地睡著了。
慕容星卻根本闔不上眼。
被少年拱起來的火又沒有辦法消,只有盡力清心寡慾地熬著。
太久沒有碰過心愛的人,身體一寸寸被灼燒著滾燙,連帶著理智都快要灰飛煙滅。
他壓抑著呼吸,側過身去看黑沉沉的營帳,一直等著天明的晨曦透過簾子縫隙照射進來,才輕手輕腳地起身更衣洗漱。
夏統瞧著慕容星眼底一層淡淡的青黑走出來,不由有些吃驚。
「世子,您昨晚沒有休息好嗎?怎麼……」
慕容星眯著鳳眸,適應著天光。
「去選一匹溫馴的戰馬來,再備一把長弓,十來根羽箭。」
夏統下意識地應了一聲,應完才覺出不對勁。
「世子,您的傷還沒好全呢,要戰馬和弓弩做什麼啊?」
「殿下想去狩獵……不必安排人跟著,我們不會出關的。」
夏統聞言,心下稍定:「那屬下這就去準備,殿下醒了嗎,可要吩咐人端來早飯?」
「備一碗清粥就好。」
待慕容星將剛熬好的白粥和兩碟子小菜放到桌案上時,天色已經全然亮了起來。
在床榻上睡得昏沉的少年有了些輕微的響動。
「殿下醒了?」
慕容星拿勺子舀了一小碗粥,放得溫了,才端著過去放到床榻旁的案上。
很自然地取過一旁掛著的衣衫,都打理順了,才把睡眼朦朧的少年從被窩裡抱出來,再摟著腰將他抱著坐起來。
「今天早上喝粥,好嗎?哥哥已經給殿下放涼了……」
他說完頓了一刻,視線落到邵關面上,看到了少年面上一片詫異又好笑的神色。
清亮的桃花眸薄薄得被陽光鍍了一層金芒,耳尖微紅著,唇角彎著一抹笑。
「什麼哥哥?」
邵關摸了摸發燙的耳尖,不承認自己被這一聲低低的喚聲撩得心跳有些快。
但是就算是這樣,怎麼一覺醒來,慕容星就自稱為哥哥了?!
「你是不是睡魔怔了?」
慕容星迴憶著大夫那句「有時候會不大清醒」,心下鬆了幾刻,又泛上些莫名的惋惜。
他挑了挑眉,對上邵關漆黑的桃花眸,慢條斯理:「怎麼了,關兒又不是……沒喊過我哥哥。」
「我什麼時候……」
邵關說著,底氣有些不足。
天知道那麼多次在床榻上被人哄騙得神思混沌,自己有沒有昧著良心喊過什麼「哥哥」「夫君」這類話。
但是反正慕容星又沒有證據。
他於是清了清嗓子,中氣十足:「我什麼時候喊過你哥哥?」
慕容星一邊低笑著替少年穿著衣服繫著束帶,一邊俯身湊到他耳邊。
「關兒不承認沒關係,今晚我就讓你回憶起來。」
一句話就讓氣焰囂張的少年紅了臉頰,羞惱著垂著眸子,一邊心安理得地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讓慕容星幫他束髮,一邊嘴裡哼唧著。
「好了,再鬧脾氣,早飯都要涼了。」
慕容星伸手揉了揉少年的臉頰,同以往無數次一樣親了親少年的額頭,溫聲哄道。
「殿下是沒喊過,是臣希望殿下這麼喊,行嗎?」
邵關被人哄著端起了溫度適中的粥,舀了一勺嘗了一口,覺出些肉沫的香甜,便又加了些菜,重新盛了一點送到慕容星唇邊。
「挺好吃的,你嘗嘗看。」
他看著慕容星,抿了抿唇,趁著他吃東西沒空說話,極輕極快地道了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