諱還在敞園住在嗎?”
“王大人這段日子一直在悉心照料的鋣永。”
“他若是連這點心都沒有,孤也早就容不得他了。你喊他來孤書房。”
驚鳥偷瞧了他一眼,遲疑著說到道:“天色尚早,主子不如先去休憩一會?”
裴湛搖了搖頭,“不必了,你去喊他過來。”
驚鳥領著王諱來的時候,裴湛已經是書房候著了,他手邊放著一盞明亮的燈籠,披衣執卷,沉靜淡定的看著剛送來的幾本密摺。內亂和外患同時生出,密摺中已經隱隱的指出,渠王要聯合北方各部蠻夷。江南一帶,商戶紛紛囤積米糧,堤潰造成的流民被逼著湧向江南沒有受災富庶之地。而首當其衝的衛江城在日前已經不得不關了城門來阻擋其入城。
王諱進來後見裴湛的擰眉,也不敢出聲打擾,自覺的跪了下去。
“你看看你當日所做的好事連累多少百姓?”裴湛難忍怒氣,直接將那份密摺砸向了王諱。
那密摺正好攤開摔在他的面前,他低垂著的頭就能將上面的字看的一清二楚。王諱深深俯下頭,不敢說話,他於伏低認錯這種事情上素來乖覺的很。過了半晌裴湛都沒有說話,王諱聲音懇切真摯的說道:“屬下知道錯了,天寒地凍,王爺不要氣壞了身子。”
裴湛譏笑了一聲,無甚表情的睨著他,“你也知道是天寒地凍,可知江南那些難民又豈止是受著天寒地凍之苦?”
王諱聽了這話,立即將自己身上外面的那件面袍子脫了下來扔在一邊,僅僅著了單衣又磕了個頭,乞聲道:“王爺,屬下知道錯了,屬下願意和那些災民一道受苦的。”
裴湛輕哼,卻擰著眉沒有回他。王諱低著頭,縱然凌晨寒氣頗重,加上主上發怒,身上更是涼了一分。見裴湛在沒有撂下重話,心中這次是無大礙了,也悄悄的舒了一口氣。
“鋣永如何了?”
“已經大好了,是屬下親手去伺候的。”王諱見裴湛詢問的鋣永,立即將自己這段日子來照料之事也和盤託了出來。
然而,裴湛聽了,臉上卻是更加冷了幾分,“本是你應當做的事情,不必巴巴的說給孤聽。”
“是。”他年少時在市井廝混,溜鬚拍馬的已經成了本性,一時也收不起來。王諱知道自己如今說什麼話都順不了晏王的意,索性只能訕訕的閉上了嘴。
裴湛一邊摩挲自己腕間的那串翡翠鸀的珠子,一手撐著額頭,“你去一趟江南。”
王諱怔了怔,猛然抬起頭來,面上有些發慌的說道:“王爺,這江南……”上次他也是在驚鳥的協助下,才勉強的從江南死裡逃生回到的京都。這次再去,就當真是羊入虎口,只怕是要有去無回了。但見了裴湛的淡漠的臉色,王諱也不敢再說上什麼。他心知這件事情原本就是他惹怒了王爺,只好眼巴巴的看著裴湛。
“你若是……”裴湛一手摸著那顆顆分明的珠子,故意頓了頓後才繼續說道,“你若是不願……就早些投靠旁的主子去!”
這聲量不重,卻是叫王諱心中顫了幾顫,他抬眸堅定的回道:“屬下這輩子也只忠心王爺一人,若是王爺不留屬下,那屬下……屬下情願一死。”
“如此最好。”裴湛微微打量著他,眯著眼睛厲聲說道:“你若是真再敢做出那些荒唐事情,或是違逆了孤的話……”
“不消王爺動手,王諱也無臉面再活在這世上。”他慣來喜歡堆著笑去說那些阿諛奉承討好的話,但剛才的這兩句卻當真是說得言之焀焀,言真意切的很,沒有半點虛假。
裴湛點了點頭,這才收回了目光的看到自己面前,提筆速速在一張雪白的紙頭上寫了些許字。擱了筆後,他又舀了隨身的印章沾了印泥,鄭重的蓋在了末尾。
“帶著這封信去溪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