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看著這酒店,有些恍惚,記得當年離開時,並不曾聽說本地有這麼一所酒店,這突然就冒了出來,是在提示著一切時過境遷。
“苔絲小姐先暫時在這兒休息,等過兩天,我們再帶你瞭解一下這邊的市場。”接她的負責人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叫陳軍,一切倒是安排得合情合理。
黃蕊蕊躺在床上,有些心潮起伏,雖然這些年,刻意的迴避了關於霍景緯的種種,連帶關於a市的一切,都不想聽到,可這回來了,就有可能再度跟霍景緯遇上。
她承認,她內心還是渴望能再看一眼霍景緯,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一看,她也願意。
否則,她要真的不想回來,金蘭夫人也是勉強不了她。
經過一天一夜的修整,黃蕊蕊總算將這時差給倒了過來。
換過了一身體貼的小洋裝,她乘電梯準備下樓去吃晚餐,電梯中的液晶電視,正在實時的播放著本市的新聞。
“本市擁有六十年的悠久歷史的遠景集團經營不善,已經長達數月沒有發放員工工資,遠景集團的員工已經在辦公大樓進行了罷工抗議,發起人已經表示,如果遠景集團仍舊不採取措施,他們會將這罷工抗議行動持續到底……”
直到電梯到達了底層,黃蕊蕊仍舊是站在電梯中,回不過神。
已經差不多五年的時間,沒有聽聞遠景集團的一切,當年,在國外聽聞過遠景集團的情況,她以為,按霍景緯的能力,應該能化解。所以,她根本沒再關注。
可哪料得,五年過去了,她回國來,碰上的,就是這麼一樁事情。
她沒有心情吃晚餐,緩步出了酒店,向遠景集團走去。
都是市區,距離並不大遠,雖然這些年,街邊的許多商場,都改變了模樣,但那高大的遠景集團依舊是矗立在那兒。
黃蕊蕊遠遠的站定,靜靜的看著那幢大樓,它已經沒有它鼎盛時期的輝煌,帶著一種日薄西山的暮象。
時光剎那間倒流,她能清楚的記得,自己當初第一次邁進這幢大樓的情景,甚至,她能記清自己喬裝的那副又黃又噁心的模樣。
似乎謝秀梅在指她看帳單,似乎王英英在打趣她,似乎高主任在找她談理想談人生,似乎曾詩傑在帶她出去見客戶……
一幕一幕,如電影鏡頭,在腦中飛速的閃過。曾經的青蔥歲月,曾經的年少輕狂……
不知不覺間,黃蕊蕊已經淚流滿面。
這些年,多少的午夜夢迴,就是跟霍景緯在這大樓的種種,兩人的爭吵、兩人的誤會、兩人的甜蜜、兩人的恩愛……
黃蕊蕊站在那兒無聲的哭,四周的行人都帶了幾許的詫異望著她,不明白這年輕時尚的女子,受了什麼刺激,以至於如此的失態。
她在那兒站了良久,縱如夜色中的霓虹如晝,也照不進她心中的荒涼。
許久之後,她又鬼使神差的,去了以往她租住的公寓,乘坐電梯直上,在十八樓五號的門前靜靜的立著。
這曾經是她跟霍景緯在這兒的小窩,雖然小,但永遠是溫馨的。
也不知道,這些年,又是誰租住了這公寓。
黃蕊蕊就這麼站在公寓的門前,靜靜的流淚。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哭,為什麼要流淚,似乎在哭泣她那失去的青春,似乎又在哭泣她那逝去的愛情。
聽得門鎖響動,似乎裡面有人要開門出來,黃蕊蕊顧不得抹去臉上的淚,飛快的竄進了旁邊的消防通道,一路狂奔而下。
她不想讓人看到她的失態,不想讓這新租客看到她發神經一樣的站在門口流淚,也許,別人會把她當瘋子,甚至將她這可疑的行跡,當犯罪份子看待。
整晚,黃蕊蕊趴在枕頭上是哭得昏天暗地,淚水浸溼了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