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開門聲打破了緘默。

&ldo;柳東家？&rdo;

玉衡惺忪地看著月下那道清竹般的背影，疑惑他怎麼會在院中站著，緊接著就看到了籬笆牆下有兩人正朝她這邊看來。

玉衡吃了一驚，這才發覺柳玄機那姿勢更像是在和他們對峙。

等看清其中一張臉，玉衡更是大驚。

&ldo;徐大哥？&rdo;

這一聲更是讓那三人同時一驚。

玉衡從昏暗的房門走出來，露在清月下，面容一覽無餘。

&ldo;東家？&rdo;

原來和柳玄機動手的人正是徐進。

見玉衡和他們認識，柳玄機回身看了她一眼，不動聲色地回退幾步，站在她身側，依舊警惕地看著徐崢兩人。

&ldo;徐大哥，你們怎麼會在這裡？&rdo;玉衡看了一眼他身側的男人，感覺似乎在哪見過。

徐進二人對視一眼，那人緩緩開口道：&ldo;這是我家。&rdo;

這話讓玉衡柳玄機都驚住了。

&ldo;白天才聽大娘提起兒子，說他十幾年沒回家了，託我幫忙找找。我還想著回去了請大哥幫忙吩咐鋪子裡夥計留意一下，沒想到晚上他就回來了。&rdo;玉衡聽著隔壁壓抑的哭聲，心裡著實替劉大娘劉大爺高興。

徐進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柳玄機，才道：&ldo;大哥諸事纏身，如今得閒了，就抽了個空過來。&rdo;

玉衡點點頭，問道：&ldo;你那個兄弟好些了嗎？&rdo;那日玉衡急著救柏回，沒看清背後小船上的人。

徐進沉默片刻，才道：&ldo;好很多了。&rdo;

玉衡感覺他似乎不是很想說那件事，連忙住了口。

房內一時奇異地沉默了下來，只能聽到隔壁的聲音。

&ldo;你這些年，都去了哪？娘還以為&rdo;劉大娘說著已是泣不成聲，兒子十幾歲離家，歸來已是而立之年的人了，她眼也花了，差點沒認出自己日夜期盼的兒子。

&ldo;娘，是兒子不孝，您別哭。&rdo;

又傳來劉大爺的勸慰之聲，聲音又慢慢細了下去。

玉衡已聽不清隔壁在說些什麼，柳玄機耳力甚佳，聽得分明。

&ldo;徐大哥，接下來你要往哪去？還回汴京嗎？&rdo;玉衡問道。

徐進頓了頓，道：&ldo;怕是無法回去了，我還有些事要做。實在對不住東家。&rdo;

玉衡大感可惜，還是道：&ldo;徐大哥是有志之人，屈就在我店裡做管事，實在是大材小用，有道是好男兒志在四方，徐大哥千萬別說什麼對不住，這幾年是你幫了我的大忙。&rdo;

柳玄機微微垂眸，原來這人是她的一個管事。像他這樣好身手，氣勢也非常人，又正值壯年，何以會在商鋪裡做個小小管事？

他突然想到白天劉大娘說過的話，她兒子從軍，軍級起碼已是千夫長，他五六年都在軍營中，而這人又在花家鋪子裡做了幾年的管事，那麼，他們很有可能就是在軍營中認識的。

&ldo;我聽劉大娘說，剛剛那位兄臺十一年前曾入伍，做到了千夫長的位置，兩位可是軍中之人？&rdo;一直默不出聲的柳玄機突然問道。

他與徐進不過萍水相逢，這話問得實在突兀。

徐進猛然轉頭看向他，目光驟然凌厲，不過片刻又全數收斂。

&ldo;大哥以前是從過軍，卻只是一名無名小卒，幸得不死，休戰後就退了伍。&rdo;徐進淡淡道。

柳玄機點點頭，&ldo;原來如此。&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