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樣怕無功而退,自己不敢單獨去,但有了溫寶裕這個“上天派來的勇士”帶領,他們自然也勇氣百倍。
在出發之前,又有一些儀式,所以,真正出發的時候,已經是下午時分了。
溫寶裕雖然說是身負重任,可是他卻十分輕鬆所有的裝備,全由那八個苗人負責揹負,甚至還有一乘軟兜,供他乘坐,但是被溫寶裕堅決拒絕,就算一樣是步行,溫寶裕身上,除了那柄利刀之外,沒有別的東西,自然也輕鬆得多。
溫寶裕本就知道自己的體力和那八個苗人相去甚遠,一上了路,那八個苗人,每人負重至少在三十公斤之上,可是真正健步如飛,開始,溫寶裕還勉強跟得上,大半小時之後,他就跟不上了,不得已連比劃帶說話:“那月亮在山上許多年了,也不急在一時,我們何必走得那麼快?慢慢走不好嗎?”
開始,那八個苗人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溫寶裕在說些甚麼,因為溫寶裕覺得他們走得快,可是在他們來說,只是用正常的速度在走路,所以不容易明白。當然,最後還是明白了,他們對溫寶裕十分尊敬,並沒有輕視之意,也故意放慢了腳步,可是習慣成自然,走著走著,又自然快了起來,溫寶裕一追不上,就大聲吆喝。
這樣走走停停,到了夕陽西下時分,才走出了十來裡,溫寶裕又要欣賞夕陽的景色,向著那八個苗人,說了一大串景色壯麗的讚美話。
別說那八個苗人根本聽不懂他文縐縐的說話,就算聽懂了,也必然瞠目不知所以,不知道他們從小看到大的日出日落有甚麼特別之處。
但他們還是十分恭敬地聽著,不敢對溫寶裕有甚麼不滿的表示。
天色入黑,他們在一個碧水潭旁紮營,苗人的“營帳”,就地取材,八個人用苗刀砍下樹枝,搭成了架子,再鋪上一種極大的植物葉子(溫寶裕叫不出名字來),然後,燃著了篝火,有兩個把削尖了的樹枝,在那水潭之中,又上了不少魚來,他們只揀一種灰色的,如鰻而略扁的魚來烤,別的魚都扔回潭中。
那種不知名的魚,烤起來十分香,苗人又隨身帶著鹽塊 在苗疆,鹽是十分名貴的東西,八個人在魚烤熬了之後,各自取出鹽塊來,都先雙手奉上,由溫寶裕先用。
溫寶裕總算早在藍絲處知道了一些苗人的習慣,所以他在每個人的手中,都接過鹽塊來,用苗刀刮下少許,再把鹽塊還給人,就用削下來的鹽來調味,那魚竟然沒有小骨,入口香滑豐映之極,吃了個飽,又有苗人燃著了草把,在營帳裡外薰著,那草把發出辛辣之極的濃煙 薰了一遍之後,可以防止毒蟲的侵襲。
溫寶裕睡得十分酣暢,第二天一早醒來,苗人早已烤熬了一隻小鹿,溫寶裕感到自己不是在“盤天梯”,簡直如同帝王出巡一樣 這時,他心中至少有一百次以上,在怪我大驚小怪,盤天梯而已,有甚麼大不了,還不是輕鬆得很!
像他這樣趕路法,一直到三天之後,才翻過了兩個山頭,到了那座高峰之下。
臨近來看那座高峰,才知道那山峰真正險峻無比,仰頭看去,根本看不到峰頂,溫寶裕找了一個比較平坦的所在,索性仰躺了下來,可是仍然看不到峰頂,一層一層的雲帶,遮住了視線。
三五天下來,溫寶裕的“布努”大有進步,他問:“你們之中,誰曾攀過這個山峰?”
八個人聽了,一起搖頭,溫寶裕又問:“你們既然全是攀山的好手,怎麼會不來試一試?”
這個問題比較複雜,溫寶裕解釋了半天,那八個苗人還是沒有聽懂。溫寶裕考慮到,苗人就算聽懂了,回答了他的問題,他也不可能聽得懂,所以就放棄了不再問。
他們開始攀登這個山峰,是在那一天的中午時分。
登峰的過程,出乎意料之外的順利,溫寶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