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不過她心情安寧,身體健康。五月的一天,天氣晴和,他正坐在自己的書房裡隨便翻翻最近一期彼得堡的雜誌,僕人進來稟報說他的舅父來了。年邁的舅父跟卡皮託琳娜·馬爾科芙娜是表兄妹,不久之前去看望過她。他新買一座莊園就在利特維諾夫家旁邊,正往莊園那裡去。他在外甥家住了一天一夜,講起許多塔吉揚娜的情況。舅父走後的第二天,利特維諾夫給塔吉揚娜捎去一封信,這是他們分手之後的第一封信。他懇求能恢復書信來往,還希望知道他們能不能有見面的機會,難道他要永遠放棄這種。想法?他激動不安地等待回信。。。。。。回信終於來了。塔吉揚娜友好地回應了他的問詢。〃如果您突然想起要看看我們,〃她在信的最後說,〃我們歡迎您來,俗話說,就是病人如果在一起也比孤獨一人好。〃卡皮託琳娜·馬爾科芙娜也附言問候。利特維諾夫高興得像小孩子似的。他很久以來沒這樣開心過,他突然精神一爽,看到一片光明。。。。。。就像朝日東昇驅散了黑夜,輕風伴著陽光吹遍復甦的大地。利特維諾夫整天都笑逐顏開,連到地裡巡視和向下人發號施令也帶著笑容。他立刻開始準備出發,兩週之後他便走在往塔吉揚娜家的路上了。
一路上他走得很慢。馬車穿過鄉間的小路,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只有一次後車輪的鐵箍壞了,找到鐵匠焊了又焊,鐵匠一邊焊一邊罵鐵箍,也罵自己,到底也沒修好。幸虧我們這裡鐵箍就是壞了也能走路,因為路面〃軟和〃,也就是泥濘不堪。然而利特維諾夫在路上卻有過兩三次有趣的邂逅。他在一個驛站上趕上當地調解法官會審法庭開庭,首席法官正是皮夏爾金,神態儼然梭倫和所羅門:他的演說洋溢著高深的智慧,而地主和農民對他都畢恭畢敬。。。。。。皮夏爾金的外表也很像古代的聖賢:頭頂上頭髮全落光了,發胖的臉上凝結著一副品德無比高尚的神氣。他歡迎利特維諾夫光臨〃敝縣……恕我採用這種大膽的說法〃,然而由於得意他激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不過他還是透露一個訊息,說的是伏羅希洛夫。這位在光榮榜上有名的勇士到底返回軍界,向他所在的團的軍官做過一次報告,不知是關於〃佛教〃還是關於〃動力學〃,大約是這類題目。。。。。。皮夏爾金也記不清楚。走到另一個驛站,利特維諾夫好久搞不到馬匹:這時天剛亮,他正坐在自己的馬車裡打盹。有一個聲音驚醒了他,他覺得耳熟,睜眼一看。。。。。。
我的天哪,站在他面前的不正是古巴遼夫先生嗎?他穿著灰上衣和肥大的睡褲,站在驛站門前的臺階上破口大罵。。。。。。不,這不是古巴遼夫先生。。。。。。但是兩人相似得驚人!只是這位老爺的嘴和牙都更大一些,目光無精打采,卻更兇惡,鼻子也更大,下巴上的鬍子更密,整個面孔也更骯髒,更令人討厭。
〃混一蛋,混一蛋!〃他張開狼一般的大口,慢聲慢語,惡狠狠地罵道。〃討厭的鄉下佬。。。。。。這就叫做自由,吹得天花亂墜的自由。。。。。。連馬都搞不到。。。。。。混蛋!〃
〃混一蛋,混一蛋!〃這時從門後傳來另一個聲音,接著有人出現在臺階上……這人也穿著灰上衣和肥大的睡褲……這次果然是古巴遼夫先生本人,毫無疑問是斯捷潘·尼古拉耶維奇·古巴遼夫。〃討厭的鄉下佬。〃他也學著哥哥的口氣(原來頭一位先生正是古巴遼夫的哥哥,就是那位喜歡動手打人的老派地主,他替弟弟管理田莊),接著說。〃這些人都欠揍;應該掌他們的嘴;這就是應該給他們的自由……打嘴巴子。。。。。。議論紛紛。。。。。。鄉長。。。。。。看我怎麼收拾他們。。。。。。那位羅斯頓先生跑到哪裡去了?他管什麼的?這是他的事,白吃飽。。。。。。怎麼能不叫人著急。。。。。。〃
〃我早就對你說過,老弟,〃大古巴遼夫說,〃他幹什麼都不頂用,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