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勉頓時有些發懵。“這個,不對啊!”
袁敏趕忙問周勉是什麼意思。
“自愚弟從鳳陽出發的時候,便聽說鳳陽高牆衛抓了一名韃子奸細,扭送到錦衣衛衙門。後來,走的當天,更是聽聞鳳陽城內鬧得是不可開交,聽說有士子百姓衝擊錦衣衛衙門,為此,死傷了不少人,卻是在錦衣衛千戶的私宅中抓到了貨真價實的韃子細作啊。”
袁敏一愣,“賢弟說的可當真?”
周勉放下筷子,拿起棉巾擦擦嘴,“千真萬確,整個南直隸傳得是沸沸揚揚。前兩天在徐州歇腳的時候我還聽說,鳳陽文武聯名上疏彈劾鳳陽的錦衣衛千戶,人證物證俱在啊!”
袁敏不由得苦笑,整件事情在民間都傳開了,儼然已經定論,這次錦衣衛看來是要背定這個黑鍋了。
“賢弟是有所不知啊!這個錦衣衛千戶,早已經遞了急遞往咱們京城錦衣衛衙門,揭發鳳陽的有司官員與韃子勾結,販賣軍資。聽說是一個叫朱平安的指揮同知,此是還隱隱涉及到巡撫路振飛。朝廷這才急著派咱們來鳳陽一查究竟啊!”
“朱平安!”周勉心頭一驚,隨即便察覺到這其中的事情不簡單。驚動了天子,錦衣衛和東廠聯合辦差,這要是有個好歹,朱平安可就真的完了。
周勉不由自主的摸摸腰間的玉佩,這還是朱平安臨別時送給他的玩意,溫潤滑膩,一看便知價值不菲。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匣子,裡面可是真真切切的百兩黃金。
在京城混了這麼多年,還沒有哪一個人走他周勉門路的時候這麼少的,即便是如同周勉這樣的老江湖也不禁有些震驚了。說到底,是被這些饋贈“感動了”。
再想想自己的那位老家主,一不掌兵、二不攬權,偏生對財貨卻有著旁人無可比擬的執著和熱愛。試想一下,他如果見到朱平安送上的這份禮物清單,保不齊會興奮成什麼樣子,連帶著朱平安都會水漲船高。
可如今朱平安牽扯到這件事情中,事情就有些難辦了。
思考著這些東西,周勉不由有些心神不定。
旁邊的袁敏卻依舊說個不停。“說是一查到底,可萬歲爺早已經擺明了態度,點明不可牽扯太多,尤其是路振飛,更是萬歲爺要大用的人。”
周勉一愣怔之下,一把抓住了袁敏的手,“你待怎講?”
袁敏亦是一愣,“我是說萬歲爺打算息事寧人,錦衣衛鐵定是要背這個黑鍋了!”
周勉一拍桌子,袁敏的話讓他豁然開朗。衡量一下自家主人的喜好,還有崇禎皇帝貶斥廠衛、任用文官的作風,周勉決定幫朱平安這一把。只要嘉定伯肯出面,朱平安在這場爭鬥中,至少便可以全身而退。畢竟是皇帝的老泰山,錦衣衛還有東廠都要顧忌些的。
打定了主意,周勉便起身向袁敏告辭。兗州府離鳳陽已經不遠了,大約再有四五天的路程便可以到達,自己只有加快腳程回到京城稟明一切,才能催促著嘉定伯出面干預,至少讓東廠和錦衣衛投鼠忌器,不至於將朱平安扔出來擔責。
告別了袁敏,周勉急匆匆的回到驛館的後院。一進門,便催促著下人立刻收拾,馬上啟程。自己則在通報之後,見到了陳圓圓。
一見面,周勉便急匆匆的向陳圓圓問道:“朱平安在鳳陽慶功宴上做的詩,姑娘可曾記下?”
陳圓圓不明所以的點點頭,“奴家這裡記錄了一份,周管家要用,拿去便是,只不過,周管家此舉是何意啊?”
周勉搖搖頭,“姑娘莫怪,咱們要連夜啟程了,火速回至京城。朱平安有些麻煩,我們這就趕回伯府,請伯爺老人家為他開脫一二。還有,便是這份詩稿了,幫他弄出些名聲來,總是可以讓東廠那些人估計一二的!”
陳圓圓聞言,頓時愣在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