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論如何也不能想象有人會這樣不負責任的在排練中途離開,他發了狠話,對Han說:“你這樣的人最好還是不要指望以芭蕾為終身職業!”
Han沒有回頭,只平靜的拋下一句:“我無所謂。”
那幾步路他好像走了幾年,偌大一間練功房裡安靜的叫人耳膜發脹。當他走出門口,關上門,門後面傳來演員們的竊竊私語,和導演說話的聲音:“回到原位,從變奏開始,再來一次。”
Esther從Lance Osler那裡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但她本身是個神經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人,堅強,固執,做事有條有理,始終不太能理解這些“非正常”的舉動。她立刻就跑去看他,直截了當地問:“你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他回答。
“發生了什麼事?”她繼續追問。
“我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隨時都想講話,我做不到!請到此為止好嗎,我不想弄得不愉快。”他看著她大聲說道。
Esther愣住了,轉身就走。房門在她身後咣噹一聲摔上的時候,她禁不住顫抖了一下,突然意識到那是他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講話,像是爭吵,卻又那麼吝惜言辭,到頭來她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冷靜下來之後,Esther花了很長時間去想這件事,她以為是演出給他帶來的壓力太大,試圖再心平氣和的跟他談談,而他也的確變得平和了一些,卻仍舊什麼都不願意說。她開始指望情況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好轉,但過了很久,他仍不見好,還是失眠,即使在一天高強度的排練之後也睡不好,拿做愛或者爭吵來發洩也無濟於事。他一直保持著緊繃的狀態,從未放鬆下來,有時候卻又神思恍惚。
就這樣一直到了那年的九月,有一天,他們兩個人正在路上走。路口的紅燈亮了,Han兩手插在褲袋裡看也沒看就徑直朝馬路中間走過去,Esther伸手拉了他一把:“當心!”一輛深藍色的中型貨車幾乎貼著他的鼻尖開過去。
她驚魂未定,等到了對面人行道上才開口對他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受了傷,你跳舞上的事業很可能就玩兒完了?”
“我有什麼事業嗎?”他笑著反問。
“現在是沒有,很快就會有的。”她說得很嚴肅。
他卻沒有搭腔,繼續朝前走,過了很久才極其平靜的回答:“不管那是什麼,我不想要,這對你重要嗎?”
她停下腳步,看著他,努力不把那些榮耀和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混為一談,卻發現這很難做到,便只是煩躁的說:“你只是太累了,親愛的,一切都會好的。”
數週之後,Han隨團去了倫敦。在那裡,他的情況愈演愈烈,一連幾天都沒能準時到場排練,身上臉上總是帶著可疑的傷痕,用粉底勉強蓋住才得以登臺表演。別人問他怎麼了,他總是淡漠的笑笑,什麼都不說。
就在芭蕾舞團即將離開倫敦轉道都柏林的前夜,負責那次巡演的經理接到一個醫院打來的電話,說有個演員被人打傷正在急救。經理趕到醫院,在急診症室裡找到Han,他傷得不輕,但看起來已經清醒,說自己只是不小心。不過,送他入院的那個調酒師卻說,那些日子幾乎每天晚上都能看到他在那一帶故意尋釁找人打架,一般情況下他總是能贏,但這一次他招惹的人太多了。醫生也不覺得這只是“不小心”,處理完傷口,又給他做了尿檢,以確定他是不是磕了什麼藥。
三天之後,Han一個人提前回到紐約,去見芭蕾舞團的執行總監,然後便開始了無限期的休假。
直到這時,Esther才真正明白,他說他不想要,是認真的。
5。誰是李孜 Who’s Liz?
“那是二零零三年的事情,”Esther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