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在醫院,白若書說,她是在他昏迷的時候逃離的。
他們之間的糾葛,誰都說不清。
南懷煜慵懶的靠著椅背,修長的手指捏著手機螢幕轉動把玩,黑眸半磕,旁人窺探不到他在想些什麼。
削薄的唇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沒有正面回答南灣的問題,而是說,“可能是壞事做的多了,老天都看不下去。”
南灣抿了一口咖啡,點頭同意他的說法,“嗯,有道理。”
姜小曼是在半年前出獄的,沒人在青城見過她,有些本事的狗仔爆料稱,她一個人住在青城最僻靜的郊區小院裡,很少出門。
南懷煜低聲嗤笑,時光和經歷的沉澱,他稜角分明的五官少了邪魅的陰邪,更多的,是諱莫如深的沉穩。
目光看著咖啡表面的氣泡,削薄的唇淡淡勾起,“她就是死,也只能跟我躺在一個棺材裡。”
南灣,“……”
雖然他看著白若書的時候很溫柔,就連說話也比以前順耳了許多,跟對待之前的那些鶯鶯燕燕完全不同。
但骨子裡的霸道和陰戾,是無法完全掩蓋的。
放下手裡的咖啡,嗤笑道,“我還以為你成熟了,沒想到依然還是這麼的……這麼的……”
她想了好幾秒鐘,都沒能說下去。
如果南懷煜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南灣在他面前,展露出最真實簡單的笑容。
也是唯一的一次。
南懷煜挑眉輕笑,“這麼的……什麼?”
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從看不到光的沼澤裡爬起來的,也沒人知道,他步履維艱的重新在青城站穩腳跟,只是因為有個人曾經說過,青城的美,世界上沒有任何地方比得上。
南灣託著臉頰,“說髒話不太好。”
兩人的外貌都是一等一的好,青城的人對他們都不陌生,即使這裡的位置有些偏僻,但店裡熱衷於八卦的服務員好像還是已經認出了他們。
裝作在認真擦桌子的模樣,餘光總會不經意的往靠窗的角落瞟。
似乎是很詫異,很懵逼。
南灣也不怎麼在意,因為,就連她自己都沒想過,有一天她會跟這個男人坐在咖啡廳裡,就像是數年老友一樣聊天。
白若書很守時,二十分鐘不到,她就已經離開墓園,進了咖啡廳。
南懷煜也很上道,自覺的換了個位置,即使是在接電話談論工作的空隙,他的目光也是跟隨著白若書的。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白若書笑的樣子了。
人就是這樣,只有等到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當時不屑一顧的東西,有多麼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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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書所坐的位置,是正面朝向咖啡廳門口的,慕瑾桓進來的時候,她正好抬頭,一眼就瞧見了。
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抱歉的說,“南醫生,我是不是佔用你太多時間了?你老公好像不是很高興。”
夏日的夜晚,比冬天要來的遲。
六點多的時間,紅彤彤的夕陽還掛在天邊,整個城市依舊是明亮的。
聽到白若書的話,南灣回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西裝革履,英俊如斯,應該是剛從公司出來,怎麼看怎麼養眼,只是……臉色不太好。
南灣收回視線,看著白若書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沒事,我回去哄哄就好了。”
這麼快就過來了,這男人是在她身上裝雷達了嗎?
白若書看了一眼沉著臉越走越近的慕瑾桓,忍著笑意,拿著手機和包站起身,“不好意思啊南醫生,那、那我就先走了,你保重。”
‘保重’兩個字,很有深意。
南懷煜接完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