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們‘好心’的留了位置,慕瑾桓下車的時候,冷峻堅毅的五官沉靜自若,記者們丟擲來的那些尖銳的問題,他彷彿沒有受到影響。
自帶著一股寒意逼人的戾氣。
他只是站在那裡,便自成一界。
擠到最前面的記者大約三十出頭的年紀,身上意氣風發的鬥志早已被職場中的殘酷消磨殆盡,透明鏡片下的眼睛,藏著精明。
不知道是因為心虛,還是被這股戾氣震懾到,竟吞著口水往後退了半步。
慕瑾桓淡淡的掃過每個人的臉,黑眸裡隱著不顯山不漏水的厲色似乎是早已看透其中的陰謀手段。
而後微微斂眸,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襯衣的袖口,“你們都是哪家媒體的記者?”
那名吞了口水的記者,用力掐了一下大腿給自己壯膽,然後把話筒往前遞了點,“我是‘新時代’的記者,請慕總回答一下我剛才的問題,如果您沒有聽清,我可以再重複一遍。”
雖然很心虛,但他的聲音沒有一絲顫抖,顯然是做足了準備。
“‘新時代’……是蘇正於投資的那家報社麼?”慕瑾桓稜角分明的五官無波無瀾,抬眸看向他,唇角勾起一抹帶著寒意的弧度。
不緊不慢的說,“難道他沒有教過你們,要對自己說的每一個字負責任,法律責任,可不是人人都有資本擔負的起的。”
聽到慕瑾桓的話,那名記者頓時變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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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有三個孩子是什麼感覺,南灣今天算是徹底的體會到了,她恨不得自己能多長一雙手。
輕輕來之前沒吃午飯,玩兒一會兒就鬧著肚子餓,傭人給她煮了碗麵條,但她用筷子吃麵還有些困難,還不到十分鐘,她就搞的滿桌都是。
對於吃貨來說,最難過的事情莫過於,明明吃的就在眼前,卻吃不到嘴,只能聞個味道。
站在一旁的傭人目睹了全過程,笑著走近,“輕輕小姐,我來喂您吃吧。”
輕輕搖頭拒絕,“你的手都湯出泡了,肯定很疼,還是趕緊去看醫生比較好。”
是因為給她煮麵才被開水燙傷的,她不忍心。
“沒關係的,我一會兒去抹點藥膏就行。”
輕輕小朋友很認真的搖了搖頭,並催促著傭人現在就去擦藥,然後歪著頭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南灣,使出絕招綿羊音,“嬸嬸……”
滿臉都寫著:好餓好餓,快來餵我,快來餵我。
“你等我一下啊輕輕,”南灣深吸了一口氣,把沙發上的九九交給另一個傭人,然後把在地毯上蠕動著的豌豆抱到周姨那邊,“周姨你幫我看著安歌一會兒。”
周姨連忙應著,“好的。”
長髮散開,南灣一邊往餐廳走,一邊挽著頭髮。
負責做飯的傭人還站在餐桌旁邊,南灣剛拉開一把椅子,就看到她被燙傷的手背,紅彤彤的一片,還起了水泡。
好看的眉皺起,溫聲對她說,“我現在騰不開手幫你,你去附近的醫院處理一下,醫藥費會和下個月的工資一起打到你的卡里。”
傭人連忙把手背到身後藏著,笑著說,“不礙事的太太,我們鄉下人皮糙肉厚,這點傷不疼。”
慕家老宅一共有六個傭人,最少的都待了八年,挑著送到北岸別墅照顧孫兒慕衍的,是六個人裡最老實忠厚的兩位。
南灣拍了拍她的手臂,溫婉的笑著,“去吧,以後還得辛苦你照顧九九和安歌,今天的晚飯周姨會幫你做。”
傭人不好再推辭,“那、那好,我快去快回。”
“嗯。”
……
南灣看了一眼慘不忍睹的桌面,再看了看也覺得不好意思吐著舌頭的輕輕,扶著額無奈的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