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年紀小,但教養很好。
陸家的規矩,飯桌上少言,問話的時候不卑不亢,這些小男孩都有。
陸正茂難得的流露出溫和的笑意,從早到晚所積攢的怒氣暫時被壓下,他的視線始終落在男孩的身上,沒有一刻離開過。
“我是你的爺爺。”
“我只有外公,沒有爺爺。”
男孩脆生生的聲音,在安靜的餐廳裡很清楚。
陸正茂臉上的笑有片刻的僵硬,藉著喝茶的動作掩飾那輕微的情緒波動,隨後溫和的解釋,“你姓陸,我也姓陸。”
祁銘搖頭,“我姓林。”
陸正茂也不是會跟一個四歲大的孩子爭論的人,他只是來確定陸家的血脈還存活著。
即使從來都不曾見過,也不曾承擔過身為爺爺的責任,甚至還曾經差點‘殺死’過他……但身體裡流著一樣的血,就只是這麼看著,心底的澎湃就難以平息。
祁銘冷淡的看著年過半百就已頭髮花白的陸正茂,眼裡是和他這個年紀極其不相符的冷漠,“你們把媽媽藏到哪裡了?”
————
林初第一次進看守所。
她沒有任何排斥或者抵抗的表現,很配合,讓她換衣服就換衣服,讓她剪頭髮就剪頭髮,溫順的不像她。
牢房裡不是隻住著她一個‘犯人’,她是最後進來的,當然會被排斥在外。
冷眼和打量她都不在乎,她只是有些擔心祁銘。
雖然知道陸家的人不會傷害兒子,但兒子只跟自己親近,沒有朋友,也沒有最熟悉的人在身邊。
林初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抱著膝蓋,身子蜷縮成小小的一團。
低聲喃喃,“對不起啊寶貝,媽媽忍不了。”
聚在一起犯人們沒有讓林初安靜太久,其中的大姐大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命令她,“喂!新來的,去給我們把床鋪好。”
監獄裡的規矩,後進來的就是這種待遇。
被關在看守所裡的人,一般都不會是那種大案件,有權有勢的人根本不會進這種地方,用錢就可以解決。
所以,無非是一些混跡社會的不良人士。
林初抬起頭,看向跟她說話的女人,淡淡的開口,“知道我為什麼會進來嗎?”
那女人不屑的笑了一聲,“還能是因為什麼,大家都犯過事。”
林初也笑,明豔的五官有了些許生機,她輕飄飄的說,“我跟你們不一樣,我可是殺了人的。”
女人聽到林初的話後,嘴角不屑的笑僵住,上下打量林初,臉上寫滿了懷疑。
“嚇唬誰呢?如果真的殺人了,你怎麼可能只是關個幾個月這麼簡單?”
林初把散在臉頰的碎髮撥開,別到耳後,讓她的臉完全暴露在燈光下。
緩緩慢慢的陳述,“有錢能使鬼推磨,有點見識的人,應該對我這張臉沒有完全陌生到認不出一丁點的程度吧。”
即使是一樣的衣服,一樣的髮型,但氣質和長相是蓋不住的。
以前,各大時尚雜誌或者街拍網站都有林初的照片,她的模樣跟溫婉的紀晚夏不同,五官屬於那種張揚明媚的型別,只要是見過的,就很難忘記。
真的有人認出了林初,掩著嘴湊到說話的大姐大耳邊提醒她。
女人瞭然,嘲諷的睨了林初一眼,“嘖嘖嘖,原來是林宗鈞的女兒啊,消失了這麼多年都有點認不出了,你們家早就破產了,還在這裡吹什麼虛?不覺得丟人嗎?”
林初也不生氣,依然是笑著的。
“既然認出來了,就知道我不是你們能得罪的人,安安靜靜互不干涉的過完這兩個月,對誰都好。”
那女人不服氣,想過去教訓林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