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例屬於醫院的機密檔案,除了主治醫生和病人本人,旁人沒有相關手續是不可能拿到的。
這就說明,匿名舉報者的本事不小。
南灣本就不是一個擅長社交的人,但也不是主動挑事惹事的型別,醫院看不慣她的人有是有,但掰著手指頭都能數出一二三來。
白色的水氣氤氳而上,漫過柔軟的長髮,漫過精緻的五官。
抿了抿唇,聲線很低,“對不起,不管醫院怎麼處理,我都接受。”
她已經快要想不起那些靠藥物才能入眠的日子了,忘記了自己曾經是一個病人,一個病入膏肓的孤獨症患者。
想過幾千幾萬次去死,而且還真的實踐過,很多時候,晚上都睡不著,開著燈,抱著膝蓋縮在角落裡,從黑夜等到天明,有的時候又被困在噩夢裡掙扎不出,精神接近崩潰。
沒有知道她病了,也沒有人知道她像是行屍走肉般生活。
直到,遇到他。
把她拉出黑暗的深淵,給了她一個家,教會她愛自己。
這是原則問題,慕瑾謙也沒辦法,只能遵循領導的決定,“醫院決定讓你停職,什麼時候能回來工作,再開會商議。”
她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裡,風頭過了就可以把恢復工作,這段時間正好可以回家養胎,慕家也不需要她的工資過活。
南灣握著紙杯,溫熱感傳到面板,暖暖的。
現在回想起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不堪回首,低聲應道,“嗯,我知道了。”
慕瑾謙在她旁邊坐下,不再是上司的的身份,而是作為她的大哥。
眉頭輕皺,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問,“那些藥,你是什麼時候停的,慕桓知道嗎?”
如果……用藥的時間和懷孕的時期相重合,胎兒肯定會受到影響。
南灣能猜到他在擔心什麼,仔細回想了半分鐘後,回答,“不太記得是哪一天了,大概是去年八九月份吧。”
吃了藥依然睡不著,她就懶得吃了。
去年八九月份,那應該沒有什麼影響。
慕瑾謙放下心來,嗓音溫和低潤,“別多想,回家好好休息,預產期是在十二月吧,你太瘦了,如果再不把身體調理好,到時候可能會吃些苦頭,”
聞言,南灣側首看著他,輕輕的笑著打趣,“大哥準備往婦產科發展了嗎?”
這麼好的男人,當年為什麼會離婚呢?
感情二字,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外人猜不透也看不明白。
“我對外科忠貞不渝,”慕瑾謙挑了挑眉,白大褂襯得整個人更加的沉穩溫和,“慕桓是不是還在樓下等你,我送你下去。”
南灣把手裡的紙杯放在桌面上,然後扶著桌沿站了起來,精緻的眉眼溫婉寧靜,“沒有,他去公司了,大哥你忙著,我自己走走。”
似乎沒有受到被停職的影響。
慕瑾謙沒有在堅持,送她出門後,囑咐道,“小心些。”
……
白若書脫離了生命危險,孩子目前的狀態也很樂觀,南灣只是站在病房外,透過門上的玻璃看了一會兒,並沒有進去。
在裡面照顧白若書的人,是唐城墨,喂她喝水,念小說給她聽,溫和體貼,從他臉上再也看不到那副吊兒郎當的花花公子模樣。
含著金湯勺出生的世家公子,在一個已婚女人面前如此放低姿態,能有什麼別的原因。
轉身,準備去乘電梯下樓。
“呦,這不是南醫生嘛,好久不見啊。”
一道假模假樣故作熟絡的嗓音響在耳畔。
南灣是低著頭走路的,一雙紅色的高跟鞋進入視線,她不需要抬頭就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