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了手裡削了一般的水果,坐直身體,問道,“你這是在哪兒?紀家是什麼時候換了一個大的都能激起迴音的房子?我怎麼不知道?”
什麼在家,一聽就不像。
紀晚夏抿了抿唇,低聲回答,“我在機場。”
機!場!
林初頓了頓,維持著一隻腳踏出門外,另一腳還踩在室內溫暖的動作,“這沒幾天就要過年了,你是準備去旅行?”
“不是,我去國外讀書,爺爺已經幫我跟學校聯絡好了,我先去看看那邊的環境,如果確定下來,在畢業之前應該不會回來了。”
紀晚夏說完這些話後,林初沉默了很久。
“紀晚夏,你怎麼不等到了那邊再跟我說呢?”
她沒有任何生氣的表現,就連聲音都很平穩,但如果你站在她面前,就會有生命危險。
從書房裡出來的陸淮安,看到橫在臥室門口面無表情的林初,眉頭輕皺了下。
早上才說過她穿鞋的問題,又光著腳丫子,她是不是故意跟他對著幹?
林初靠著門框,忽然覺得好像有一陣冷風吹過來,但走廊裡的門窗都是關著的,而且陸淮安在小樓,陸家的傭人也不會過來,外面的風就算再大,也刮不進來。
應該是她的錯覺。
她第二次聽到電話那邊的人跟她說對不起,聲音又低又小,除了這三個字之外,就再沒有後話。
本來已經竄到天靈蓋的怒氣,莫名其妙就消散了。
放緩了嗓音,“你不是說安大的校園是最美的地方麼?為什麼突然要去國外讀書?”
還有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就是除夕。
如果說她確實是想出國深造,應該是選在開學季,而不是在這種舉家團圓的節日離開。
很可疑。
坐在休息區的紀晚夏微微弓著身子,手肘撐著膝蓋,掌心覆在臉頰,她的手是涼的,就連掌心也是。
清淡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層水霧,從眼角滑落的淚珠,沒有人發現。
低低的聲音透著疲倦的沙啞,“小初,你別問了好不好?我不想說。”
喝錯了酒,做錯了事。
那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骨子留著同一個人的血液,她卻……卻沉醉吻了他。
爺爺不知道,可是他知道。
酒醒後她沒有忘記那大膽的荒唐,即使她醒來的第二天,他依然跟以前一樣,會來房間叫她起床,也會陪她吃早飯,就像那個雪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但……還是有些潛在的東西在悄無聲息的改變。
每當爺爺去公司,家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在的時候,她在餐廳,他在客廳,隔著雕著花紋的木框牆壁,用一種極其深邃的目光看著她,幽潭裡是她看不懂的複雜。
他知道了吧。
他一定會覺得匪夷所思,自己的妹妹,竟然會對他有那種感情!
羞愧,自責,後悔……
就連在夢裡,這些情緒都在折磨著她。
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她也沒有辦法讓時間倒回到那個雪夜,如果繼續待在紀家跟他朝夕相處,她可能會瘋掉的……
所以,只能逃離。
提醒登記的廣播迴盪在寬敞的大廳裡,紀晚夏才從自己的世界裡出來,林初說了什麼,她完全都沒有聽清。
那好自己的東西,站起身,朝著安檢的方向走去。
她沒有往後看,因為,頻頻回頭的人,是走不了遠路的。
唇角帶起淡淡的笑意,“小初,我要登機了,你現在就算是坐火箭出門也來不及趕到機場送我,別生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什麼時候都是,所以,等我安定下來會第一個跟你聯絡,別說許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