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邵之就跟她說過這樣的話:
【晚晚,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人提前告訴你,最後的結果會和你期待的背道而馳,你還會繼續麼?】
那個時候晚夏喝了酒,腦子昏昏沉沉的,只是以為他在拖延時間,又或者是捨不得讓沈唯一承受那些。
現在想想,還真不是那麼回事。
他顧邵之是什麼人,怎麼可能任由她算計和利用呢……
晚夏蜷縮在沙發的角落,長髮凌亂的散落,掌心覆在臉頰上,整個人都融在陰影裡。
夕陽的餘暉透過玻璃籠罩在周圍,但沒有一縷落在她身上。
她在笑,那笑卻荒涼的如同是最黑暗的沼澤裡被困野獸的哀鳴。
紀晚夏,你看看你有多愚蠢!
以為自己運籌帷幄,掌握的證據一定能讓沈唯一被全世界的唾棄,輿論和謾罵會壓得她再也站不起來。
到最後,卻是自己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可笑的不能再可笑。
眼尾漾出淡涼的譏諷,嗓音是聲帶艱難摩擦後的沙啞,“顧邵之,我幾乎都要相信你了……”
我幾乎都要相信你了。
————
傭人做好晚餐,上樓去叫晚夏吃飯。
她先去了臥室,沒看到人,然後又去了書房,還是沒有看到晚夏的影子。
“咦……這是去哪兒了?”傭人關上書房的門,疑惑撓了撓頭。
剛轉過身的時候,衣帽間的門突然被開啟,她看到晚夏從裡面走出來。
已經換好了衣服,穿戴整齊,還化了妝,連高跟鞋都換上了。
絲毫看不出這兩天病殃殃的模樣,明豔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
“紀小姐,您要出門嗎?”
晚夏搭著樓梯扶手下樓,淡淡的應了一個音節,“嗯。”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傭人看著晚夏頭也不回的走出,門被關上後,空蕩蕩的客廳裡似乎都還能隱隱約約蕩著回聲。
不禁擔心的喃喃,“紀小姐的病剛好,穿那麼少出門,身體會不舒服的吧……”
漂亮是漂亮,但好像不適合現在這個溫度。
————
晚夏還未走出小區,顧邵之剛好開著車回來,看到那抹單薄的身影后,就打著方向盤,車身橫擋在路口。
刺耳的剎車聲讓晚夏抬起頭。
淡淡的看了一眼,她的目光沒有任何情緒,平靜,甚至是毫無波動。
像是在看陌生人。
顧邵之快速的推門下車,大步走到晚夏面前,幾乎不做他想,就脫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
眉宇間的褶皺很明顯,“病還沒好,穿這麼少準備去哪兒?”
晚夏推開男人伸過來的手,往後退了兩步,跟他拉遠距離。
她清淡的五官終於有了情緒,“我就算病死了也跟你沒關係,惺惺作態不覺得累嗎?”
如果說,在這之前她對他是不露聲色的拒絕,那現在就是毫不掩飾的排斥。
顧邵之知道是因為什麼。
他像是沒有注意到女人眼裡的冷淡,習慣性攬住她的腰把她帶到懷裡,強勢的西裝外套披在他身上。
嗓音低潤溫和,“我只是給你披件衣服而已,就上升到‘惺惺作態’的程度了?”
雖然男人的力道不算重,但也不是晚夏能輕易掙脫的程度。
更何況她的兩隻手都被困在外套裡,她越掙扎,就被抱的越緊。
晚夏在男人胸口處狠狠的咬了一口,幾乎是尖叫出聲的,“顧邵之你放開我!”
她的性格和教養,都不是會在路上對別人拳打腳踢的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