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不可能。十年前鄢奚飛昇前也地震了一回,但遠沒有這次的強烈。想來應該是有人借地震作亂!”
關天養未置可否,只是將頭轉向了西北方向。
杜若知道西北方乃是玄武山所在。以前玄武山方圓兩千裡內但凡有危機出現,玄武宮弟子總會在第一時間現身相助。十年前鄢奚飛昇之際,九夏城若不是得玄武宮相護,傷亡遠比這一次更為慘重;五年前那場屍疫之危,也是得玄武宮出手援助,這才有驚無險地渡過了。這一次不單是關天養,嚴榮等人誰不指望著玄武宮的援救?結果的十天都過去了,連一個玄武宮弟子也沒有見著。在慘重的傷亡和愈演愈烈的危機面前,任誰都會絕望透頂。
凌空虛渡最遠只能飛行百里,打漁鋪往東百里正是烏蓬山。
烏蓬山下設有一處軍營,駐有近百名士兵,除了外出巡邏的,駐守在營的大約也有二三十人。乍見一群人從天而降,一個個的都跪下叩拜不已,口中連連叫著:“神仙,神仙……”待看清來人是嚴榮和李忠奎等後,又都是說不出的驚詫。
嚴榮升堂視事,一邊調派人手監視【鬼霧】動向,一邊派人傳令漢江府等處加強警戒,以免事態迅速擴大。
想到這些天來的努力完全付諸東流,關天養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前後不到一個時辰,將近兩千人的打漁鋪竟只逃出來了三十二人,其餘的全都感染屍毒,成了不死不活的殭屍。雖說在乎的人熟悉的人都安然無恙,可想到努力保護的人全都沒能保住,任他心志再堅定,也有種想要崩潰的感覺。
原本他是指望玄武宮能夠及時介入的,那樣百姓就算有所損失,也不至於太大。九夏城毀了,他可以出錢重建;百姓的家沒了,他可以出錢重建;百姓的衣食沒有著落,他也可以拿錢買。這些年來所賺的錢足夠安置九夏城百多萬百姓了。他一次又一次鼓勵官府一定要堅持,一定要與恐懼與混亂鬥爭到底,他不止一次地說九夏城一定能夠收復,屍毒一定會被徹底清除,家園也一定能夠重建。官員們相信他,士兵們相信他,百姓也相信他,連他自己也相信一切都會慢慢地好起來。
【四百四十八、怕什麼就來什麼(下)】
可是十天過去了,非但沒有看到任何好轉的跡象,反而還迅速朝著最壞、最可怕的方向發展。面對葉輝等人的期盼眼神,他突然有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恨不能扒開一條地縫,當場鑽下去,鑽得越深越好,永遠也不要再出來了。
杜若扶著軍營的柵欄,翹首西望,眼裡盡是悽傷迷離之色。關天養看著她,心裡突然暖了,暗道:“我們都是一路人,都是失敗者。我是為了保住九夏城,她是為了救那些受傷的人,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們都失敗了……這到底是一場怎樣的變故?”一時間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深思。
葉輝見關天養和杜若都陷入了沉重的沉默中,不由得也慌了起來,恰好葉煌湊上來輕聲問道:“大哥,我們現在該做什麼?”葉輝沉吟了片刻,終於鼓起勇氣,出聲道:“關老闆,我們現在是不是該撤往漢江府?”
關天養長長地哦了一聲,回頭看著靜等著他答覆的葉輝,又瞟了一眼葉煌等飛虎鏢局人眾,腦子這才漸漸恢復了正常運轉。“對,你們趕緊回漢江府,這裡,這裡暫時用不著你們了……”
葉輝吃了一驚,“你和杜姑娘不走?”
關天養搖頭道:“我們還不能走……好了,不用勸了,趕緊走。”
葉輝知道關天養從來說一不二,再者他們一行十三人留下來確實也幫不到任何的忙,說不定遇到事情又會成為負擔,就道:“那關老闆可有什麼事要我們去辦,或有什麼話要我們代傳的?”
關天養心下是既頹喪又惱火,哪還有心思卻想這些事,只說:“沒,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