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道人不是被救下來的,根本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蟒妖的毒素比她想象的還要來得猛烈。
她本來是想飛到燕門山門求救的,但卻連一成的路途都沒飛到就毒發下墜,如果不是運氣好碰到了一群燕門修士路過,就必定成為妖怪的口糧。
這群燕門修士還有些摸不清楚狀況,他們並沒有看到白頭蒼雕,隊伍中也只有一個金丹修士,還是金丹初期,其他的都是築基弟子,如果不是白頭翁看穎道人下墜,就算是衝過來強殺都不算難事。
但終究還是怕惹事而離開,也讓這群人在鬼門關上走了一趟,還惘然未覺。
感覺到自己不行了,穎道人身體上的殘缺不是關鍵,更要命的是她的中毒。在生命彌留之際,她能想到的就只是道侶,如果他也沒跑出來,誰來給他們報仇?
最後時刻,腦子反而格外的清醒,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現在已經是一介散修,離開楚門上百年,門派中還有幾個人能記住她這個不告而退的弟子?沒算她是門派叛徒已經很仁至義盡了,就別想著楚門能有人為她出頭,太難。
現在的楚門也不比從前,上界來使當家,對她而言和一個陌生的門派也沒什麼區別,往事已矣,不堪回首,現在再來後悔為時已晚。
唯一一個可能報仇的機會就在夫君駱野王的師門上,夫君和現在的劍脈教主曾經是好朋友,這份情誼放在其它道統不算什麼,但劍脈終究不同,這是她唯一的希望。
感受到後心傳來的陣陣熱力,那是燕門金丹在為她渡氣,但卻杯水車薪,還不敢引氣深入,就怕蟒毒反噬。
她的時間不多了,“道友相助,感激莫名,今生無望,且待來世;妾賤名無足掛齒,但我夫君駱野王卻曾為劍脈弟子,今次在團澤窪被兩名妖族偷襲,一莽一雕,生死不明;我不求道友前往相助,但求把訊息傳回獨山,我夫妻來世結草銜環……無以為報,身上之物諸君可自取。”
燕門金丹有些悵然,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覺油然而生。這位殉道坤修有一股很特別的氣質,那是隻有大門大派才能培養出來的東西,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無奈,但現在人死燈滅,再想這些也已無用。
取下坤修的隨身物品,這本就是修真界的規矩,況且還有坤修臨死之前的託付,也不算奪人財物;這裡可不是他一個人,不是講風格的地方,一群弟子在那裡眼巴巴的看著他,就只能分掉,否則弟子們背後會罵的。
人妖大戰結束才幾年,門派各方各面都需要開銷,在弟子們的供俸上就比較小氣,還正屬於災後重建的時期,所以出來跑一趟,眼珠子都是紅的。
開啟有限的幾個寶葫蘆裡面物件之寒酸讓人無法目視,甚至大部分都是築基之物,也沒幾件金丹得用的寶貝,很符合散脩金丹的身家特點。
穎道人離開門派時和駱野王都是築基境界,然後就是在外面飄泊,大部分資源都砸在了上境上,兩人又不是大盜,哪裡還有資源為自己添置寶貝?
只是這些築基物件中有很多都有楚門標記,讓人不得不懷疑它們的來處,但不管這位燕門金丹怎麼想,也沒想過會真有人選擇飄泊而放棄了楚門弟子的身份。
東西很快一分而空屍體也沒法帶著,因為不知道歸屬,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就地焚燒掩埋,然後挖個坑埋掉,對修士來說,既為同道之人,這舉手之勞加一副棺材還是沒問題的。
團澤窪出現妖族蹤跡,這不是小事,他自知實力有限,帶著的這些弟子也不是幹這活的,就只能往門派發信求援。
再之後就是正常操作,燕門金丹趕過來在團澤窪搜尋,順便敲打了這裡的土妖,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東西,像沼澤這樣的地方,是最不容易留下痕跡的,汙水淤泥一泡,再有土妖們的掩護……
這位燕門金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