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輪到了內庫器物這一塊,讓大家一直懸著的心落了下來,已經摺騰他們好幾年了,就等著趕緊搬完回到原來那種慢節奏之中。
不是他們有多負責任,而是上面下了死命令,誰丟的誰補齊,一個也別想推脫責任。
一沾利益,就不由得大家不提起精神,這一提就是年許,心累。
候蔦給總管老朱留下了不少財物,“琅琊山那邊,我可能要忙一段時間,一二年內未必回來,你們有事自決。”
老朱看了看他留下的財物,明顯超出了正常範圍,老臉一緊,“老爺……您不會就這麼就丟下我們吧?”
候蔦一嘆,“當然不會,但修真中事誰又說得清楚?這邊到底怎麼處理,我現在也無法給你們一個答案,但你們和修真無關,所以也不用擔心什麼。”
老朱猶豫片刻,他雖然不是修行人,但幾十歲的年紀,也見過了太多的人情冷暖,知道老爺這樣的反常恐怕不同尋常,
“那些人呢?他們怎麼辦?”
候蔦心中一動,這又是他未能碰觸到的秘密,所以說,要偽裝成一個人到底有多難,尤其是修行人,這就是他必須儘快完成自己的目的然後迅速離開的原因,真的裝不下去。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怎麼答怎麼錯;因為他甚至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是誰。
一時的好心讓他給多了些財富,就這麼小小的一個破綻就被一個凡間老人抓住,人類的能力可以分修凡,但在智慧上真的不可以分修凡。
他這稍一猶豫,立刻被敏感的老朱抓到,他跟了這個主子五十載,從還是孩童時就在劉府當差,有些東西是不可能完全透過修真手段掩飾的。
心如死灰,“您不是老爺……”
說完,轉頭蹣跚離開,背影更是顯得蒼老。
候蔦愣在當地,心中轉起無數的念頭,其中最強烈的就是,殺人滅口。
他找不出第二個辦法來消解這個漏洞,這還是他平生第一次對凡人下手,這是一個坎。
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外走,走向空蕩蕩的後花園,老朱正站在後花園的池塘旁,彷彿給自己找了個墓地,他知道跑不掉,所以就根本沒動這樣的心思。
身體跪在池塘邊,也不去後悔該不該說這句話,就把自己逼到了這樣的境地,對一個凡人來說,到了他這個年紀,已經在走最後一段路,也無所謂了。
他沒有神識,卻知道這個假主子就一定會看到他,聽到他。
“這是一個秘密,那些人其實就是您的親人,哦,是劉一守的親族。
他也有家族,只不過不太上進,後輩中再無修行人才,所以在百年前改了姓氏,改劉為朱,取意就是留住……這件事沒有外人知道,因為一守老祖生養孩子本就是一件很偶然的事,老祖年輕時很風流。
您不是他,我一直就有懷疑,在您一聽到那些人的反應我就知道了,真正的老祖不會是這樣的反應。”
直挺挺的跪著,“老祖早就說過,幹他們這行的人遲早都有這一天,躲不過去的,我們得到的告誡就是絕不報仇,所以,您不必告訴我您是誰。
我也姓朱,是唯一知道您真假的人,您當然可以殺掉我,但請放過我朱氏一族,我知道您有手段,想知道的話我什麼都瞞不過您。”
把頭伏下來,露出了脖子,“這地方很好,都不用棺材,池塘裡有一條鱷龜,已經餓了很久。
之所以和您說這些,是因為您多給了財物,想來您就要在吳門動手了,能在這樣的時刻還想著給我們這些凡人留下些財物,至少您是有底限的人,所以冒昧相求。
劉氏,早已不姓劉了,我們現在姓朱。”
候蔦神色複雜的看著老人,心情極度複雜;他是一個殺伐由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