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黃昏,掮客很準時的出現在了他的房門前,
“於道友,該啟程了。”
候蔦當然用的是假名,嗯,就是於正行;這不是他故意給老於使壞,於師叔自己都說了,要明殺,也就是不隱瞞全真教下手的意圖,那麼本來就是他下的令,身為妙高鎮守,當然就要明他。
當然,他只說姓於,可沒敢提後面兩字,否則都能嚇得顧惜橋潛逃出城,只要最後殺人時報個名號就好。
於師叔腰桿硬挺,肩膀能跑馬,不會在乎的。
東拐西繞的,對臨京還不太熟悉的候芎只能大概判斷這是往城西走,也是臨京城最混亂最貧窮的一個區域,三教九流,五行八作,
“怎麼來這麼一個地方?就不怕生出什麼是非?”
已經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可不想煮熟的鴨子飛了,掮客急忙安撫,
“這地方就是臨京城道宮力量最薄弱的地方,都是些苦哈哈,亂得很;但對我們來說,這種凡俗的亂有什麼危險?只為逃避修稅罷了,其實在城西也還是有些好地方的,道友一去便知。”
終於來到了一個黝黑的宅子面前,從外表看和其它那些宅院沒有任何區別,既沒有門獅,也沒有獸環門匾,當然也沒有門丁護院。從宅外陰暗處鑽出來了一個人,和掮客耳語幾句,這才開角門放兩人進去。
一進院仍然是黑沉沉的,但等進了二進院,場面頓時為之一變,燈火通明,裝飾層次還不低;牆為白壁,院外曲徑流水,還隱約有絃樂之聲傳來,這都是為平復初次到來交易者的防範之心,試想這樣的格局,主家的實力必然非同小可,當然玩下三濫手段的可能也就越低。
有僕人端茶送水,條案上瓜果點心自取,零零散散坐著十來個修行人,都是通玄以下的修為,各自閉目凝神,卻沒人交頭接耳,互相之間防範之心躍然臉上。
掮客把他帶到一個空座上安置下來,低聲笑道:“怎麼樣?我不騙你吧?外表普通,內有乾坤,做這種事就是要低調,誰肯大肆宣揚?悄悄的賺靈石,豈不美哉?”
候蔦表現得有些緊張,雙眼不斷的來回打量,直到發現在座的沒人對他感興趣,個個自顧,這才稍微安下心來,
“這些人都是來交易的吧?你不是說買家賣家互不照面麼?這麼燈火通明的,就不怕……”
掮客搖頭,“道友有所不知,這裡可沒有買家,都是和道友一樣的賣家,商家又怎麼可能提供一個環境讓你們互相結識?實話說吧,這裡都是缺靈石的,你們互相認識又有什麼用?都是真正的“貧′道啊。”
繼續叮囑他,“稍後真正開始後,會有主持來控制拍賣節奏,這個過程中儘量不要打擾他,一個好的主持就很能帶動氣氛,烘托場面,情緒越興奮,買家才有可能出價越高。
過程中注意當他指到你,你就自己上臺展示你的寶貝,其它什麼話也不要說,哪怕下面有人質疑你的寶貝也不要回嘴,你就是個木偶,一切都靠主持來控制局勢。
相信我,同樣一批寶貝的話,一個經驗豐富的主持最起碼能讓你的寶貝價格多賣三成,於道友就等著數靈石吧。”
候蔦有些不安的在椅子上扭動了一下身體,“但願如此,我和你說,要是讓我看出來有什麼不對,我可是會轉身就走的,我一身神通法術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
掮客忍住笑,這就是典型的色厲內荏,“你還有什麼要求?”
候蔦想了想,“我要求最後出場,看看情況先。”
掮客心中暗罵,臭毛病不少,事兒還挺多,但走到這一步就算你長了雙翅膀,也休想飛出他們的控制。
“好,我可以替你想辦法,但肯定不可能是最後,因為道友的寶貝當不起壓軸之物!比你的寶貝更珍貴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