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龔虎正值年輕氣盛時,把師父埋葬之後就遠走他鄉至東北,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冰天雪地山林中,恰遇一個老術士和一隻罕見的黃皮子妖正在惡鬥。老術士術法修為不濟,快被黃皮子妖殺死時,剛好趕到的龔虎毫不猶豫地衝上去和黃皮子妖一場大戰——雖然當年的龔虎術法修為也不高,但他天賦異稟百邪不侵,身體也格外強壯,最終在身負重創之下,將那黃皮子妖擊殺,也拯救了那位老術士。
後來,老術士的閨女,也就是齊翠,嫁給了他,並不遠千里跟著他來到了豫州省平陽市西山縣落戶。
一住就是二十載。
用那位老術士的話說:“這閨女讓黃皮子妖咬過,又遭了妖氣煅骨,不嫁給你這號人,活不長……雖然跟了你也註定會過苦日子,但好死不如賴活著。”
那些年,龔虎還不服命。
但隨著時光的流逝,久經天譴倒黴透頂的他,可算是對自己的命格徹底失望了。
要說還真應了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也只有齊翠這樣命格奇特又被黃皮子妖咬過,還遭了妖氣煅骨的人,才能跟龔虎相互將就著過了這麼多年,換做別人,恐怕早就跟他離婚了。而且,龔虎也格外地害怕齊翠——首先,他打不過齊翠;其次,逼急了施術也不管用,被黃皮子妖咬過還遭了妖氣煅骨的齊翠,體質變異,比龔虎更加百邪不侵免疫術法攻擊;第三,龔虎打心眼兒裡,覺得對不起這麼好的老婆跟他受苦這麼多年。
其實憑良心講,龔虎知道老婆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也格外得疼惜他。
想當初他這副在任何人看來都格外強壯的體格,卻三天兩頭吃藥,動則受傷臥床不起……還不都是老婆在身旁伺候的嗎?
而且那些年老婆又要照顧他,又要養活倆孩子,吃了多大苦受了多少累?
正在他感慨之時,門鈴聲響起。
龔虎急忙起身大步往外走去,一邊招呼道:“嗨我說老王頭,你可真夠準時的……”
開啟院門看著背了一個簡單行囊的王啟民和同樣背了一個小包裹的刁平,龔虎就一邊讓倆人進屋,一邊滿是不忿地嘮叨著:“我說老王頭你可真夠實在的,來我家住也不多帶點兒東西,起碼扛袋面、搬袋米吧?”
“一會兒我就買去。”王啟民微笑道。
“這還差不多。”龔虎嘟噥道。
進入客廳,齊翠已然聽到說話聲從臥室走了出來,客客氣氣地招呼著王啟民坐下,一邊上前抱起瘦瘦的刁平狠狠地在臉上脖子上親了幾口:“平娃看著就討人疼,瞧把孩子給瘦得,以後在大娘這兒保準把你養得白白胖胖。”
刁平今年都十三歲了,而且久經事故,心智早熟,被齊翠當作一個小娃娃般又抱又啃的,不禁有些羞赧,微掙著下來後,紅著臉低頭道:“我,我應該叫您奶奶。”
“啊呸!可不許把大娘給喊老了!”齊翠趕緊糾正道:“你以後喊老王叫師父,這不就是差一輩份的事情嘛,所以喊大娘沒錯。”
“哦。”刁平點點頭,看向王啟民。
王啟民微笑道:“就喊大娘吧。”
“那個老王頭兒……”龔虎點著塞滿菸葉的煙鍋,吧噠吧噠抽了兩口,吞雲吐霧地說道:“咱可得把醜話說在前面,住我這裡房租不要,我老婆還得給你們一老一少做飯洗涮拾掇家務,但平時柴米油鹽家裡缺啥你得趕緊買啥,另外還有水電費、那個叫什麼物業費的等等,都得你來負責,這沒問題吧?”
齊翠本想著怒斥丈夫幾句,但想想自家這境遇,也只能尷尬地說道:“老王,這些話你別記怪,我們家的條件你也知道,不能存錢,所以……”
“這都沒問題。”王啟民微笑著說道:“弟妹你以後有用錢的地方就跟我說,也別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