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南縣情況好轉,其餘幾個縣城不斷有災民湧來,原本安靜冷清的縣城突然就熱鬧了起來,最常看見的便是衣著破爛的災民。
這個楚驚天的工作帶來了不小的難度,卻又不能禁止他們的出入,不然恐怕百姓會心有怨言。
楚驚天將筆放下,嗤笑道:“他們也只能相處這樣的方法了,不過小人行徑。”
“殿下的意思是……這是有人故意為之?”
楚驚天解釋道:“兩個縣城之間距離不遠,但訊息也沒有這麼快就能傳到。”
“秋子,你吩咐下去,若有災民想進入寧南縣,必須先讓大夫把脈,若是無恙,讓他們換衣服消毒,這才能進城。還有派人在城裡巡邏,這人多了,總是容易產生摩擦。”
“是!”秋子嚴肅的應了。
每家每戶按人頭分可以分到一定的糧食,雖然不多,但是足以堅持到下一次的糧食的到來。
原本為了防止這樣的天災,每個縣城都設立了一個糧倉,裡邊儲藏著糧食,算是未雨綢繆。但洪災不比其他天災,大水淹沒了糧倉,待水勢退去,裡邊的糧食被水泡得發脹,完全毀了,根本不能吃,百姓只能依靠國家救濟。
早上吃過早膳,楚驚天拿過帕子擦了擦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隨口問道:“崔智還是什麼都不肯說?”
福喜接過帕子放到盆裡,點頭道:“是的!”
“倒是個嘴硬的!”楚驚天莫名的稱讚了一句,對此事的態度並不在意:“既然他喜歡關在牢裡,就讓他待著吧!”
重新換了一件衣服,臨出門的時候,楚驚天突然停下了腳步,道:“……福喜,今日你就留下來吧,不用跟著伺候了。”
福喜:“……是!”
他纖長的手指捏住腰間的青色玉佩,心裡有一種壓抑的情緒幾乎要噴湧而出。
果然不是他的錯覺,楚驚天最近是在躲著他,或者說,對方似乎是厭了他?平日貼身伺候的是他,可是如今卻換成了杏子,就連杏子都察覺除了他們之間的不對勁,還偷偷的問自己是不是做了錯事,讓太子爺生氣了。
而事實上,福喜對此也是滿頭霧水,這讓他有些焦躁。
吐出一口濁氣,福喜告訴自己要冷靜。他轉身去了後院,王太醫被楚驚天派出去給災民看診,那個孩子交給了衙門裡的丫頭照顧。
照顧孩子的丫頭名叫雙宜,模樣清秀,看起來就是個老實姑娘,而事實也是如此。不僅老實,她還膽小。
見福喜過來,她侷促的站起身,雙手無意識的攪動著,雙頰緋紅,根本不敢抬頭看福喜,細如蚊訥的道:“……奴婢先告退了!”
得了福喜的准予,立刻像受驚了的兔子匆匆離去,臨踏出門的時候,也不知為什麼,她扭頭看了一眼。只看見少年低垂著頭,神情溫和,精緻的稜角足以讓女人臉紅心跳。
福喜伸手將床上的孩子抱了起來,小孩黑漆漆的眼珠子透著一股靈動,小手抓著他的一隻手指不放,嘴裡發出咯咯咯的笑聲,讓人能輕易的忘記煩惱。
“小傢伙……”福喜摸了摸他多了幾分肉的臉,又惹得他咯咯直笑,隨著還有不斷往下流的口水,福喜仔細的給他擦了。
就連王太醫都說他們兩個有緣,小孩很乖,哪個人逗他都給面子。可是福喜在他身邊的時候卻表現出了更多的活力,一直笑個不停,更加討人喜歡了。就好像,他也知道是這個人救了自己,十分的給面子。
臨近中午的時候,天氣更熱了,福喜抱著孩子站在門口都感覺一陣陣熱浪撲來,這讓他有些擔心。
這麼熱的天,也不知太子爺受不受得住?
而事實上,楚驚天比他所想的要耐熱得多,或者說他這人極能忍。南方的天氣溼潤,不比北方乾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