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和顏悅色,張若澄自是稍稍安心了些,趕忙打蛇隨棍上,緊趕著便要將弘晴往首席上讓了去,以圖化解開弘晴與弘曆之間可能發生的衝突。
“這個不急,小王先前見歷弟大展神威,著實見獵心喜,也想著嘗試上一番,鏈雪不會不允罷?”
張若澄倒是一片好心,不過麼,弘晴卻是並不領情,似笑非笑地看著張若澄,以不容拒絕的口吻發問了一句道。
“不敢,不敢,王爺您請。”
弘晴這等話語一出,張若澄額頭上立馬便見汗了,可又哪敢再強行阻攔的,也就只能是連道著不敢地退到了一旁。
“嗯。”
弘晴沒再多言,大步走到了擺著筆墨紙硯的几子前,拿起狼毫筆,蘸了下墨水,凝神默立了片刻之後,揮筆便速書了起來,不旋踵,一首律詩已是躍然紙上,末了,輕拍了下手掌,滿面笑容地朝著眾人作了個團團揖,視線最終同樣落在了清漣的身上,笑呵呵地開口道:“小王先前曾偶遇清漣姑娘,心有所感,特賦詩一首,聊表心意,《詠荷》——世上群芳獨愛荷,卷舒開合益消磨。賞荷猶恨千枝少,尋韻誰知一句多。幻夢十年從雨洗,沉浮幾度任風搓。惟荷相伴不相棄,夜夜凌波聽我歌。”
“好詩!”
“妙啊,此詩當得魁首!”
“王爺果然高明,此詩有唐之遺風,好!”
……
這一見弘晴也是為清漣賦詩,擺明了是要與弘曆當場爭鋒之架勢,一眾舉子們面面相覷之餘,大多不敢有甚表示,可五爺的世子弘圖、七爺的世子弘鋒卻是半點顧忌全無,反倒是樂得為弘晴捧場上一番,一待弘晴吟畢,便已是高聲喝彩了起來,有了他倆的帶頭,眾舉子們又哪敢再保持沉默的,盡皆亂紛紛地跟著呼喝了起來,聲勢之大,遠勝先前給弘曆的歡呼聲,這也不奇怪,本來麼,弘晴的地位就比弘曆要高出老大的一截,再者,兩詩相比較之下,明顯是弘晴的詩在意境與文采上都要高上一籌,贏得更多的讚譽也就不足為奇了的。
“清漣,清漣,他真是仁郡王耶,還為你賦了詩了,哇,太好了,太好了!”
一片喝彩聲中,萊雅奇早已是激動得滿臉通紅,一雙小手可著勁地鼓著掌,與此同時,口中還沒忘咋呼個不休,頓時便令本就羞不可遏的清漣慌亂不已地低下了頭,臉紅得有若朝霞一般,壓根兒就不敢跟弘晴對視,可心中卻又有著一股難以遏制的親近之渴望,只能是偷偷地用眼角的餘光去端詳弘晴那張英挺的臉龐。
呵,好可愛的丫頭!
弘晴的眼神可是好得很,哪怕清漣那窺視的小動作極為的隱蔽,卻又哪能躲得過弘晴的觀察,心中不由地便是一樂,沒旁的,只因他已明白了清漣的心意,在這場與弘曆的爭鋒中,勝利者已必屬他弘晴無疑!
“哎,清漣,兩首詩都是給你的,你到底喜歡哪一首啊?”
萊雅奇就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歡呼聲都已是漸消了,她的嗓門卻依舊不見小,嚷嚷不已間,突然問出了句敏感無比的話來,此言一出,滿庭院頓時便安靜了下來,無數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了清漣的身上,很顯然,所有人等都對此問題有著強烈到了極致的好奇心。
“哎,你倒是說話啊!”
被眾人如此凝視,清漣早已是羞得難以自持了,偏偏萊雅奇這個大嘴巴還是不肯消停,不依不饒地推了清漣一把,毫無顧忌地緊逼不放。
“嚶嚀。”
饒是清漣往日裡也算是落落大方之人,可哪經得起如此眾目睽睽之凝視,本就已羞得難堪至極了,再被萊雅奇這麼一催逼,心已是徹底慌了,哪還敢再在原地待著,嬌呼了一聲,一起身,已是慌慌張張地逃離了現場。
“哎,清漣,清漣,等等我啊!”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