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一星半點的有價值之口供,偏偏四爺那頭又生出了些事端,說是幾樁命案要急審,將原本負責刺殺案的人手大多調走了,只給海濤留下幾隻派不上啥大用場的小蝦米,弄得海濤半點脾氣全無,也就只能來找弘晴求援了的。
“海大人不必多禮,來,坐下再說。”
儘管海濤不算弘晴的嫡系心腹,只不過是半道投靠過來的,然則弘晴對其還是相當之重視,沒旁的,有其在刑部,多多少少也能起到牽制四爺之作用,而這,顯然是其他人無法替代的,故而,哪怕人已是疲得緊了些,弘晴依舊是笑容滿面地起了身,轉出了文案,很是和煦地伸手將海濤扶了起來,又將其讓到了會客處。
“謝王爺賜座,下官無能,昨兒個張羅了一日,案情竟未曾有寸進,今日一早,大半人手又皆被調走,下官實是難以為繼,還請王爺為下官主持個公道。”
海濤心思重得很,自是無心寒暄,卜一落了座,便即訴苦了起來。
“哦?”
弘晴昨兒個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旗丁哄亂一事上,還真就不曾去關心過遇刺之事的,這會兒一聽海濤如此說法,眉頭當即便是一皺,心底裡的疑竇立馬便大起了,此無他,概因四爺這等行為實在是太過蹊蹺了些,似乎有著欲蓋彌彰之嫌,再一聯想到前日四爺在乾清宮裡自請查案一事,弘晴自不免會猜疑此番行刺乃是出自四爺之手筆,若真是如此,那原本所持的息事寧人之想法似乎就該有所更易了的,倘若能趁此機會將四爺扳倒,怎麼算,也是好事一樁來著。
“王爺明鑑,下官所言句句是實,並無半分虛假。”
這一見弘晴臉上疑雲密佈,海濤顯然是會錯了意,誤以為弘晴是在懷疑其所言摻假,自不免有些沉不住氣了,趕忙賭咒般地出言解釋了一句道。
“嗯,此事本王知道了,海大人莫急,該如何查且先如何查,至於其它事麼,且容本王稟明瞭皇阿瑪之後再行定奪可好?”
弘晴雖是已起心要跟四爺好生過過招了,不過麼,卻並未急著表態,畢竟此事幹系重大,不將各個環節都推敲到位,弘晴也不敢輕啟戰端,這會兒也就只能是虛言安撫了海濤一番。
“是,下官謹遵王爺之令諭。”
海濤本是滿懷希望而來,就指望著弘晴能出面為其撐腰,可這一見弘晴態度曖昧,心下里自不免頗為的失望,可又不敢表示出來,也就只能是無奈地應了一聲,就此請辭而去了……
“師尊。”
弘晴素來視四爺父子為大敵,沒旁的,概因這對父子都太能隱忍了些,從康熙到如今,都已是幾起幾落了,卻始終在朝中屹立不倒,哪怕弘晴幾次重拳出擊,先後剷除了諸如隆科多、年羹堯等四爺之心腹大將,可四爺的根本卻依舊未傷,眼下更是哄得誠德帝寵信不已,勢力較之康熙年間不單不減,反倒日益膨脹了起來,已然對弘晴構成了不小的威脅,平日裡是沒機會打壓於其,而今麼,既然四爺露出了破綻,弘晴自是起了趁機下狠手的心思,這等心思一起,便有若春日裡的野草般狂長不止,自也就無心再在軍機處坐班,當即便回了自家王府,直接便去了內院書房,果然見陳老夫子正手持著本經文端坐在几子後頭,弘晴的腳步微微一頓之後,便即大步行上了前去,恭謹地招呼了一聲。
“王爺此時歸來,莫非八旗都統衙門的事兒又出了甚岔子了麼?”
弘晴如今乃是監國親王,每日裡基本上都要忙到天將黑方才能回府,而今,這才末時剛過,人便已到了家,陳老夫子自不免微有些詫異,但見其眉頭一揚,已是關切地詢問了一句道。
“好叫師尊得知,八旗已平,應是再不致有甚波瀾了,徒兒此際歸來,是另有其事,唔,這麼說罷,今兒個……”
弘晴笑了笑,並未急著解說,而是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