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聲不說話。
柳姨娘連忙拉扯著兒子,低聲叱責:“快閉嘴!大人說話,小孩子摻和什麼。”
沈硯琪很委屈:“又不是說假話,那女人長得可好看,妓院裡頭抬出來的,還抽著膏兒呢。”
看了鸞枝一眼。
一家人不由也把眼神看向鸞枝。都知道她先前也抽過。
老太太臉色越發不好看了。
把柳姨娘嚇出了魂兒,打沈硯琪的屁股:“嚇,你還說!”
李氏很尷尬,連忙開脫道:“呃……嗨~!怕是去那宅子裡看朋友罷?如今家裡頭經濟難,哪裡有錢拿去給小姐兒贖身。”
慈母出敗兒。
老太太可不信,一杆菸斗慍惱地扣著桌面:“我老太太還沒活到老糊塗,你也別替他蒙我。家裡頭是沒錢,榮若的嫁妝可不少,都欺負她老實,偷著花吶!…也怪你,他小夫妻兩個才恩愛著,你讓他分什麼房?年紀輕輕的,哪裡守得住空房,這不是存心把他往外捻嗎?那外頭的女人不乾淨,還是個吃膏兒的廢物,這一來二去把他帶壞了,就一起吃上了,我看你拿什麼堵這個無底洞?”
硬僵僵的口氣,咄咄逼人。
吃膏兒的廢物……
鸞枝想到她早先哄自己吃陀羅膏的那一段,眼中不由鍍上一絲諷弄。笑了笑,那諷弄頃刻又沒了。
都是過去事。
李氏暗自絞著帕子,之前也是老太太同意分房的,此刻出了事兒卻全都怪到自己頭上,實在可惡。奈何現在祈裕走了,她在家中的權柄也被老二不動聲色地化了開去,只得不甘不願地軟下聲來:“還不是擔心兩口子夜裡頭弄出事兒,誰知道……不然就把小綠送給硯邵做通房罷,都是榮若自己孃家帶出來的丫頭,長的好看,也不怕她出二心。”
說來說去,還是要給他塞女人。
榮若面色發白,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才恩愛,又疏離。
鸞枝看出她難受,連忙把她手指一握,悄悄在手心裡暖了暖。眼前卻浮現出沈硯青負氣淋雨出門時的蕭蕭背影,早先並沒多想,此刻記起來當日布莊裡見到的那兩名‘公子’,曉得他們最近都在談生意,莫名也有些惴惴惶惶。望望門口,看看大灶上把食盒子拿來了沒有。
小綠才不要少爺呢,太花心,不如嫁個老實人。脆生生拒絕:“奴婢只求伺候三奶奶。奴婢不想當姨娘。”
林嬤嬤見狀,便笑笑道:“不如把樓月配給三爺吧,都在老太太身邊伺候著,規矩是最曉得的。”
樓月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也知道這是眼下最好的選擇了,不由感激地回了林嬤嬤一眼。
鸞枝卻知道樓月和祈裕的那些事兒,便狀似無意道:“老太太剛才說,孩子也要聽聽爹爹的聲音,不然生出來就只和孃親,不陽剛。妾身想,還不如讓三爺搬回三奶奶屋裡好了,日子久了,每日看著孩子一點點長大,保準就不出去玩了。”
榮若這才記起早先鸞枝和沈蔚萱姐妹對自己說過的一番鼓勵,暗暗捺了一口氣,咬著下唇豁出去:“小綠可以,別人我不要。他幾時弄女人進來,幾時我便搬回我母親那裡去。”
一字一頓,不容迴旋。
榮若的孃家在當地可是有錢有勢,比沈家牛氣多了。
樓月眸光頓冷,手指兒撫上空空的肚皮,忍不住越發的恨鸞枝。夜以繼日的恨,如果不是這個女人的揭發,她的心上任祈裕就不會不知去向,自己也不會絕望到把孩子打掉。
樓月顫著聲兒:“奴婢哪裡也不去,就陪著老太太,伺候老太太一輩子。”
面色蒼白,讓人可憐。
老太太也不想讓樓月去,這丫頭心氣高,去了榮若要吃虧,便道:“說的對,就讓老三回房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