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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氣得姜氏披衣出去:“哪個不想活的,大白天的裝神弄鬼!”吱呀把門開啟,卻見是玉娥,滿目萋萋的惶恐模樣,頓時就沒好氣:“你來做什麼?”

撲面一股熟悉的暖浪,玉娥微皺了下眉頭:“姨娘這裡可有糕點呢…這會兒饞著了…”墊腳往屋裡看,想進去找人陪說話。

姜姨娘一邊扣著釦子,一邊把門擋住:“老太太整日給你端茶送水,還少得了你一口吃的?你等著,我給你拿!”不耐煩,看玉娥可憐兮兮不走,只得轉身拿了一盤糕點出來:“給你,別整日個苦兮兮的,大過年看得寒蹭。”

動作太用力,那糕點滾下地去,她愣了愣,又覺得自己太狠。卻沒心思解釋,把門關起來,急將將又翻去了床上。

這一瞬玉娥頓生淒涼。回到房間,身子止不住發抖,知道自己在這裡被人瞧不起,如何也融入不了這個豪闊的大宅門,想了想,看到枕頭下掖藏的黝黑藥丸,末了把藥一攥,狠心豁出去了。

(2)

難得是個大晴天,一大早陽光便溫和地照在窗臺上。

許是前些日子顛簸得辛苦,鸞枝這兩日很是犯困。被窩裡暖暖的,翻了個身,一手攀著被褥,一手習慣性地在身旁摸索。摸到的卻是一片空枕,驀地清醒過來,才驚覺沈硯青不在。

被子裡都是他好聞的味道,沒來由心中有些空落落。

那個白日裡清肅的男人,關起門來與她相對時卻壞極了。睡前總喜歡把她的腿兒夾進他雙腿間,然後用力地箍她在懷裡逗…弄;等到天亮後,又攬著她,一雙鳳眸微眯著,看她半夢半醒之間,把手搭在他胸膛,像蟲兒一般蠕纏。平日裡不覺得有什麼,只覺得他可惡,不肯讓自己多睡,這會兒想起來,卻忽然有些難受。

恨恨的捶他一枕,一會兒卻又忍不住把身子蜷過去,倚著他枕面摩挲。還是牽掛他。就像是一種冥冥中註定牽扯的孽,分明很多東西是你不想要,遇見了,卻諸多因素讓你撒手不去。沈硯青於她便是如此……只怪當日不該與之相見。

但反正這不是愛。

鸞枝翻身而起,準備去上房找老太太,鼻翼間卻拂過一絲熟悉的勾魂濃郁。

抬頭看,看到床沿多出來一張小矮桌,那桌面一隻黃燈氤氳,精緻雕花小銀煙桿上綴著美麗紅膏,嫋嫋的紅煙升騰——這是她從前的早飯和夜宵呢。

她這才記起來,已經一連好幾天沒有吸它了。

鸞枝喉嚨莫名又有些難受,瞥過頭問梨香:“…這是你拿進來的?”

“嗯。”梨香惴惴點著頭,把煙桿遞上。

“誰讓你燒的?扔出去。以後都戒了。”鸞枝哽著聲兒,急躁地撇開。人就是這樣,在陰暗的地方關得久了,猛然去過一趟光明之境,便再也不願回頭躲進那看不到希望的陰霾。

梨香卻不動,不敢拿走。她和春畫不一樣,老太太說什麼她都不敢說半個不字。這幾天少奶奶和小姐們關係走得好,老太太擔心小姐們的思想教壞了少奶奶,昨晚便把她偷偷叫過去問話。待問清楚少奶奶已經好幾天都沒吸膏兒,老太太的臉色就很不好看了,怪她伺候不周,暗示她要繼續燒。

梨香說:“少奶奶吸兩口吧……這膏兒還剩著好多呢,怪可惜的。”

知道這必然是那精明小老太的教唆,鸞枝心中一股道不出的慍悶,便把那煙桿扔進了洗漱盆:“大清早的,不要逼我生氣。”

嚶嚶。梨香哭起來。

“喲~,做什麼吶?多難得才看你對丫頭兇一回,怎著就把人給弄哭了?” 沈蔚萱姐妹倆走進來,笑嘻嘻的。身後跟著三奶奶榮若,手上抱著小小姐,懷孕的旺財懶懶地蹲在她身後搖尾巴。

鸞枝抿了抿嘴唇,沒說話。

沈蔚萱便看到盆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