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我非常非常愛她。我會跟她白頭偕老。她不是圈內人,我不會公佈她的照片和姓名,希望大家留給我們空間。感謝所有的影迷這麼多年給我的支援。”
他的這封信言簡意賅,帶著塵埃落定的味道,所有影迷哀號一片。我能理解,倘若我和兩年前一樣也是他的普通影迷,如果誰告訴我他要因為一個女人而息影,我恐怕也很想不通。傳真發出去了,事情一日千里地發展。就在顧持鈞發表公告後幾個小時內,網上的各大論壇就出現了一個所謂的“知情人”,這人把我的姓名、學校、年齡統統公開,同時附帶了我和顧持鈞的合照。
那是去年年底,我和顧持鈞在小劇場裡看沈欽言他們劇團的話劇《逝者》時被拍下來的,大抵是從錄影裡截的圖又經過了處理,那畫面有一種陳舊感。我低著頭抿嘴微笑,顧持鈞坐在我身邊,傾身過來,手臂繞過座位,虛虛環住我,他低下頭,輕輕吻上我的額角。在這些圖片裡,我的五官暴露無遺。我咬牙,盯著BBS那個“寧寧”的ID咬牙切齒,毫無疑問,這個“知情人”是李安寧。
但到了這個時候,我也沒那個時間精力去找李安寧的麻煩。資訊一旦公佈,我的隱私蕩然無存。那天下午,有起碼十個我從來都不認識的學生在教室裡或者路上攔住我,毫無禮貌地問我是不是顧持鈞的女朋友,反倒是相熟的同學問得極少,大抵是我一張烏雲密佈的臉實在可怕的緣故。
到了現在,韋姍也不再多話,只問我,“是真的?”我不語。她痛心疾首,“你啊,你怎麼對得起林學長?”
八卦越演越烈,世人都有一個疑問,能讓剛剛在金像獎頒獎典禮上大出風頭,人氣如日中天,萬人迷顧持鈞著迷到這個程度的女人,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來頭?只看她本人的簡歷,似乎也沒什麼奇特的,也就是個普通的女孩子。
擔心很多事情,我白天吃不下任何東西,晚上也根本睡不著,腦子裡像要炸開,顧持鈞輕輕拍著我的後背。我知道他也很著急,但說實話,我們現在能夠做的不多。他已經和電影公司解約,公司不會再出面解決我們面對的問題。而章時宇能做的也有限,他被公司派出了國。好一招釜底抽薪。
那兩天我睡不好,在床上翻來覆去,又一身冷汗地乾脆坐起來,默默發呆。顧持鈞從後抱住我,伸手擦去我額頭的冷汗,“跟學校請個假,我們出國避一段時間。如果一個月後情況還這麼壞,就去瑞士上學。”這是他第一次跟我提起去國外,也是第一次跟我提起轉學。他說話時胸腔震動,我的後背貼在他的胸口,清晰地感受他心臟的跳動,一下一下,無比平穩。
“我們一起去唸書。你花一年時間去學習語言,然後在蘇黎世大學繼續學金融學,”他把我摟得更緊一點,“我也回去讀書,花兩年時間把心理醫生執照拿到。這其間就住在我家,你不是很喜歡我家人嗎?”我轉過身,靜靜看著他的臉。
他摁亮了燈,微笑的臉龐顯得容光煥發,“我大學畢業的時候,在成為演員和繼續深造兩者之間猶豫過一段時間。我父母兄姊非常民主,他們對我成為演員沒有異議,於是我以為他們很支援我。但我前幾天跟大哥打電話提起回去唸書的時候,你猜他說什麼?”
“什麼?”
“大哥沉默了三十秒,最後感慨地說:‘你總算回到顧家人該走的路上了,光為了這個,也應該感謝許真。’”我忍俊不禁。“所以說,事情沒有這麼壞,你也別再哭喪著臉,”顧持鈞跟我額頭相抵,“只要有家人作為你的後盾,什麼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一旦決定了怎麼去做,事情就容易多了。去瑞士的機票定在週末,還有幾天時間我回學校交接課題,把手上的事交給師兄,順便跟錢教授請假,教授平時對我要求嚴格,這個時候異常通情達理,只說:“出去休息一下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