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大約是在五天前經過爵士的指引,找到了這一處的幼體所在地,然而光是偵察就足足用了五天時間。不是為別的,而是因為此番他們見到的情景不再是隻有幼體的遺蹟,而是還有其他人類活動的痕跡。
沒錯,是人類。
之前的所有猜測在這一刻都成為了現實。在發現阿魯德族的飛船遺蹟時,邢天和還抱著一絲念頭,認為人類,至少是人類軍方,正式組織沒有參與到這個神秘的誘變源的開發試驗之中。還在希冀著他所隸屬的第零區,他的父親對此是一無所知的。
然而直到五天前,他親眼看到了身穿第零區制服的人活動在這個區域,忙碌地進行著搬運裝載的工作,他終於只能告訴自己——不要再天真下去了。
而他們也終於不得不面臨這樣一個進退兩難的局面——與自己人對抗。
憤怒,失望,不安,無措……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湧上他的心頭,讓他在親眼看到這個事實的那一刻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腦子裡甚至是立時空白一片。那時那刻,他的臉上露出了幾乎沒有出現過的茫然神情,讓其他隊員也是頗為意外。
除了邢天和之外,其他人幾乎不能感受到他的那種心情。因為他們從來不曾經屬於過第零區,也不曾如邢天和一樣參與過秘密的調查,追蹤,更不曾在之前瞭解過背後的細節。
就算是與幼體戰鬥的時間也很短,而且在遇到爵士,脫離軍方之前,他們中的有些人甚至不認為幼體有什麼特別的,只把它當做眾多的星際奇怪生物之一。
不過這些都是五天前的事情了,經過這幾天的調查和調整,邢天和已經完全恢復了往常的狀態。
五天中,他們並沒有盲目出手,而是對這個有人類活動的地方展開了全方位的調查。
“堡壘是半天然形成的,其建築構造是以軍事設施的最高安全標準建立,所有智慧系統和守衛系統也是最高階別,雖較難攻克,但並非沒有弱點。米迦勒已經針對它整理了完整的方案。”邢天和開始總結他們這些天的發現,“人員方面,堡壘中配置的人員數量較少,觀察下來大約有三十到三十三人,另外還有四個以五人為一小組的運輸編制。”
他一邊說,一邊將這些天收集到的影象調出來:“堡壘中現在應該正在進行撤離行動,但是並非緊急撤離。根據觀察分析,這個行動是有計劃的轉移行動,如今應該是行動中期。堡壘中仍然有大量幼體沒有轉移。”
說到這裡,邢天和看向爵士方向,眯了眯眼睛,道:“根據爵士的推測,堡壘中的幼體應該已經受到轉移的影響,產生了不穩定性,或者是異常活躍,所以才會被他捕捉到其存在。但是堡壘中轉移工作人員似乎並不知道這一點。如果我們要進行突破的話,必須非常小心,一切以幼體為主。如果不能安全捕捉一定要權利銷燬……下面說一下人員分析。”
螢幕上出現了一些堡壘中的軍人的照片,他們的肩章無一例外都有著第零區的標誌。
然而與邢天和平時看到的有所不同,他們的簡章上還有一個另外的類似羊頭的圖樣。這種圖樣他從來沒有見過,更沒有在其他第零區人員的簡章上看到過。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含義。
“第零區的軍人訓練和要求與普通兵種略有不同,這裡有一些檔案和資料。我先講重點,之後具體由你們個人去仔細閱讀。”他邊說邊將拍到的照片在螢幕上更換播放。
突然換到其中一張的時候,在座的一位隊員大叫一聲:“不可能!”
“什麼?”其他人被他嚇了一跳,紛紛向他投去詢問的目光。
這名叫盧克的隊員接下來的表現更加怪異。他帶著震驚的表情扶著桌子站起來,緩緩抬起一隻手指著螢幕上右邊的軍人照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