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子笑道:“八公子可是覺得那女子的打扮有些熟悉?”
“那人是誰?”琥珀冷聲問道。
江夫子挑了挑眉,回道:“清倌展眉,如今望江樓的紅牌,許多客人好好的包廂不去而留在大廳,皆是衝著她。”
琥珀四處一觀,果見那些客人雙目發亮地看著臺上的黃衫女子。
“夫子可是早就知曉此事?”琥珀此時已沉了本來帶著好奇的雙眼。
江夫子閒適地搖搖紙扇,道:“那倒不是,江某也是前幾日聞訊尋來,才曉得其中奧妙的,此風怕是盛行一段時日了。”
江夫子最後一句卻是有些諷刺,但無雙前段時日忙於薄寒的案子,之後便是徐貴嬪病逝,近來則是處理薄寒遺留的問題,應付肅親王世子,哪裡有空閒關注這等閒事?
此時沉了雙眼的還有二樓的燕靜,他身旁悠閒地搖著紙扇的便是靜夜公子了,靜夜公子正如江夫子一般笑得不懷好意。
說來也巧,無雙事務繁忙,二皇子燕靜近來也不知在忙些什麼,極少露面。三皇子燕滿為母親賀淑儀被禁足之事愁得團團轉,哪裡還有閒心來望江樓消遣。四皇子燕盛雲則忙著打理茗樓,況且他並不重色,自然也沒來。五皇子燕曉與六皇子燕平安年紀略小,雖然已經出宮開府,但始終有些生澀,況且早已有了侍妾,自然不會獨自一人來望江樓。所以,他們雖然知道有些蹊蹺,卻不知望江樓最近盛行女扮男裝之風。
燕靜今日會來望江樓,則是被靜夜公子慫恿的。靜夜公子乃是風月老手,經常流連於花街酒巷,望江樓這點動靜他怎會不知,於是他並不聲張,只等燕靜忙完,領他前來觀賞,好看一場好戲。
思及此,華靜夜眯了眯雙眼,神情愉悅,今日必有好戲,因為他瞧見燕王來了。
黃衫女子面色清冷,乍看之下有些孤傲,然多看幾次便能看出柔媚。她右手持劍,舞動起來,倒也有幾分凌厲之勢,只是她手中舞的是劍招,腳下走的卻是舞步,即便如此,因劍招繁複,舞步巧妙,加之女子身形美好,腰肢柔軟,這劍舞得煞是好看,使得客人拍手叫好。臺上其他女子或彈琴或吹簫或擊鼓或以柔舞配之,相得益彰。
琥珀冷哼道:“花拳繡腿!”
江夫子搖首道:“八公子認真了,她本就是個舞姬,跳的自然是舞,即便提了劍,那也是劍舞,算不得真正的劍法。”
鄰桌一人聞言笑道:“兄臺可是懂得那真正的劍法?”
此人衣著華麗,一看便知是富家子弟,他面露好奇,眼露興奮,卻未帶猥瑣之色,也無惡意,江夫子便答道:“略知一二。”
那人知江夫子有所保留,也不惱怒,笑著說道:“兄臺方才說得那般精闢,自然是極懂劍的,說不定還是個用劍高手,太過謙虛了。”
“不敢當。”江夫子搖首笑道。
那人觀了臺上女子一眼,小聲道:“不瞞兄臺,小弟也是聽人說到其中妙處才來瞧瞧的,第一次看到展眉姑娘的時候便驚為天人,便連續來看了數日。兄臺恐怕覺得這不是真正的劍法,但在我們這些不懂武、功的人眼裡卻是極為精妙。”
大燕向來是有些重文輕武的,世家子弟習武者不多,民間也是如此。
江夫子笑著搖搖頭,若說是劍舞,展眉也少了那股凌厲之氣,少了幾分凜然。那展眉的身姿自然是極好的,這些人怕是都是迷了她的身姿。見那人興致極高,他也不願掃興,便沒有多言。
誰知那人看到精彩之處喝了聲彩之後卻低聲與他說道:“聽說燕王殿下武工力高強,劍術過人,恐怕舞起來也不如展眉姑娘好看。”
江夫子見這公子哥兒與第一次見面的人都能說起這等大逆不道之話,想來性子是極單純的,他有些失笑,也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