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我想隼剎可汗不過是因為要與我天朝聯姻,所以方才興奮得忘卻了禮儀,既然他已經明白咱們大婚的規矩了,那麼這件事就到為止,本縣主命令你立刻回去,讓陳爽大人將馬車趕來,咱們繼續剩下的行程。”
白珍的話語冰冷而凌厲,幾乎沒有一絲溫情可言,甚至帶著一絲嚴厲。
冷冽之至。
隼剎看著懷裡的女子,微微眯起眸子,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的樣子,只是她垂著眸子,正透過他的手臂邊上看向身後的年輕士兵,所以看不清楚她的眼睛裡的神色。
“……。”年輕計程車兵沉默著,全身彷彿都是壓抑著的氣息,一邊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衝過來的隼克欽和阿彌都警惕地看著他。
畢竟,方才的一次交手都已經清晰地證明了他的身手絕對比他們要強悍許多,這樣一個士兵如果只是尋常計程車兵,那麼天朝的戰鬥力……是不是全然超越了他們的想象?
赫赫的大軍慢慢地逼近過來,兇悍的赫赫人手裡都慢慢地抽出了刀子。
而在隼克欽等人都以為他會陡然暴起的霎那,那年輕計程車兵忽然垂下臉頰,一揚手“咚”的一聲丟下了手裡的長弓,轉身策馬而去。
眾人都是一怔。
而隼剎清晰地看見那一瞬間白珍閉上眼,睫羽顫抖的弧度,讓他想起草原綠洲裡夕陽下瀕臨死亡的蝴蝶。
白珍再睜開眼的時候,也恢復了平常的模樣,她看著他微微一笑,笑顏可愛又冰涼:“隼剎可汗,你欠我一條命。”
隼剎看著她,譏誚地勾起唇角:“是麼,我想如果剛才我把你扔出去,我既不會有所謂的生命危險,你也會得償所願,落在他懷裡,好讓他帶你走,哼,中原人的心一向是狡詐的。”
白珍看著他,依舊微笑,只是笑意更冷:“可汗說笑了,難道不是您向天朝求娶我的麼,您決定之前,也沒有問過我是否同意,是否有過前塵往事,我更本不需要對我的過去負責,也不需要向您解釋什麼,我只會為今日之後的開始負責而已,既然我已經選擇了走到霸下,而且沒有讓那一箭給您背上開個口子,已經充分表現了我的誠意,您不覺得您應該表現一下您的誠意麼?”
隼剎危險地眯起眸子:“你居然敢這麼對我說話,你可相信本可汗即刻就領著大軍打過霸下,佔領律方,讓你為你的出言不遜負責,你可別忘了,你們的千歲王妃可沒有在這裡,也不會有死亡之鳥供你們召喚。”
白珍看著他,片刻後,彷彿聽見什麼極為好笑的事情一般,低頭低聲笑了起來:“呵呵,您請便,只管試試是你們赫赫人的鐵騎厲害,還是我們的律方的城牆堅固呢,反正,我也不是真的那麼希望嫁到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
隼剎扣住白珍腰肢的手驀然一緊,他惡狠狠地瞪著她:“你是在激怒我,想要和那個男人走麼!”
白珍懶洋洋地把玩著自己手腕上的鐲子:“您說呢。”
這般模稜兩可,不可捉摸的態度,讓隼剎一時間有點吃不準,只是冷冰冰地看著懷裡的嬌小女子許久,隨後,狠狠地扣住她的腰肢,低頭在她的耳邊譏誚地道:“白珍,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是我說過,你這小辣子的性格很合適在大漠裡生存,會給我生一個優秀而合格的繼承人,這句話,是我的真心話,所以,我願意向你表示誠意,也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讓我失望的後果,我怕你承受不起。”
隨後,他冷笑一聲,一抬手調轉馬頭,然後狠狠地抽在自己坐騎的臀上,大喝一聲:“駕!”
隼剎便帶著白珍一路朝天朝送嫁給的隊伍衝去,越過前來迎接的陳爽,對那些對著自己怒目而視的漢人士兵視若不見,徑自一把抱著白珍從馬上躍下,然後就這麼抱著她大啦啦地擠上白珍寬大的送嫁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