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扶著太平大長公主進了房間,又喚來其他人擺上涼冰,取來了薄荷露,喂著太平大長公主喝了點,見自家主子長長地喘了口氣,便靠在軟枕上,淚如雨下卻一言不發。
明月心中惴惴,記起自家主子素來是個要強的,從不肯在人前落淚失態,朝著其他宮人擺擺手,將其他人都打發了,自己退到一邊,不安地垂手站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太平大長公主忽然輕聲問:“明月,你說本宮是不是做錯了?”
明月到底跟了她多年,憑藉著直覺也隱約地能明白公主殿下說的是什麼,她卻不敢回答,畢竟,這些都是主子們的事,誰敢隨便說些什麼呢?
何況如今太平大長公主看著沒有失勢,但實際上早已經大不如前風光。
太平大長公主斜斜靠在軟枕上疲憊地朝她擺擺手:“行了,你且去吧。”
她怎麼會跟一個沒有什麼眼界力的丫頭說這些?
明月看著太平大長公的模樣,心中還是不安,她忍不住輕聲道:“公主殿下是想要救太子殿下吧,只是您已經獻出了西狄的地圖和您在那邊的人脈,九千歲若是再不放,咱們又能如何,總不能和千歲爺對著幹吧,不如去求求千歲王妃?”
如今公主殿下憑藉與千歲王妃的關係,又因為她的特殊身份才能保持瞭如今的榮華富貴與體面,萬一公主殿下一個想不開去劫獄,她們這些身邊人都要被牽連跟著一起受死。
太平大長公主忽然睜開眼冷冷地道:“西涼茉是西涼茉,九千歲是九千歲,若是本宮卑鄙地利用茉兒,且不說此事成不成,本宮和她會連朋友都是不成的了,以後不要再提這種事。”
明月討了個沒趣,心中腹誹,臉上卻也只是恭恭敬敬地道:“是,只是太子爺那邊……。”
太平大長公主冷冽的目光望著天花板,看起來有些呆滯,隨後她忽然翻身而起,從床下取了個匣子出來,抱在懷裡,喃喃自語:“本宮就知道那人沒那麼好騙,但是本宮也不那麼好打發,有了這些真東西在這裡,要換承乾一世平安,總是可以的……總是可以的。”
明月有點丈二和尚莫不著頭腦,但是見著太平大長公主那般模樣,也只能深深地嘆息了一聲,轉身出了宮殿外。
門口的明香、明霞見著她出來便都圍了上去,討好地道:“明月姐姐,公主殿下怎麼了,咱們晚膳可要準備些什麼?”
明月不耐煩地揮揮手:“按著尋常準備些清淡菜色就是了。”
明香又問:“要不要去請芳官公子過來?”
聽到芳官的名字,明月頓了頓,點頭:“也好。”也許公主殿下能稍微心情好些,也不至於總把一顆心記掛在太子爺身上,徒惹煩惱。
說罷,她便匆匆地離開,向自己屋子裡而去。
進了屋子,明月方才跨下了臉,有點煩惱地悵然嘆了一聲,她是不是該給自己謀個退路了,過了今年她也滿二十二了,再不出去就找不到人嫁了,原本當個公主面前的紅人也很不錯,可惜公主這些日子看著越發的不中用,認不清大局,她怎麼勸都沒用,遲早會將所有人都給扯下太子那個危險的水坑裡。
她剛要轉身,卻忽然撞進一個男子寬闊的懷裡,明月一愣,抬頭對上一張俊美非常的面容,修眉鳳目,挺直的鼻尖就幾乎碰到了她的額頭,她甚至能感覺對方那種帶著男子氣息的鼻息噴在她的面板上,讓明月莫名地不自在。
她從來沒有和男人那麼貼近過。
“芳官,你怎麼在我房裡?”明月微微顰眉,想要退開一點,但是對方卻反而更進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薄唇噬著笑,答非所問:“明月,你肩膀受傷了?”
明月想說關你什麼事,卻不想芳官忽然指尖一扯竟將她肩頭的衣衫給扯下來,露出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