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吹動她的衣襬,撩撥在肌膚上,傳來冰涼冰涼的觸感,周圍的樹影婆娑,在身後沙沙沙響成一片。
一泓在旁邊靜靜的看了好久,不想打擾了她的安靜,因為下面催的緊,不得已走上前去,躬身行禮。
“夫人。”
沈嬋兒一回神,眼睛從書上挪下來,看向一泓。一泓對上她清澈的眸子,有些挪不開眼睛,只能簡答道。
“兩位元帥來了別莊。”
沈嬋兒的眼睛有些直,但只是一瞬間就反應過來,放下手裡的書,從椅子上起身,邊走邊問道。
“何時到的?”
一泓跟在身後,緊答道:“剛到沒一會。”
沈嬋兒進到屋裡來,正面就見到兩位很久不見的長輩,還是一樣的威嚴,一股無形的壓力從對面撲過來,讓人不禁屏住了呼吸,她施施然上前兩步行禮。
“見過大伯,父親。”
大伯開口笑道:“不必這麼多禮,我們也是早就到了這裡,隨便些就好。”
沈嬋兒淡笑一聲,起身,並沒有多話。看著兩個元帥的臉色,雖然看不出什麼端倪,但是她明顯感覺到兩人是有目的而來。
“嬋兒到了南關可還習慣?”
沈嬋兒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只坐了三分之一的位置,直著背脊,恭敬的答道。
“剛到幾日也不太習慣,現在好很多,謝大伯關心。”
大伯爽朗的笑了笑道:“還真是不如年輕人了,我與你父親走南闖北大半輩子,還是沒辦法適應南方的氣候。”
沈嬋兒跟著笑了笑,找不出這兩人說話的重點。又是寒暄了一陣子,沈嬋兒才慢慢從話中感覺到異樣的氣氛,直到父親問出一句話。
“嬋兒可知道,鋒兒帶兵之後可還在意我南榮府的安危?”
沈嬋兒著實沒想到父親會問出這麼直接的話來,難道這三人已經攤牌了?她明白,南榮鋒想獨立,他不會站在任何一方,只要關乎到他自己的利益,他收放自如。
沈嬋兒隱藏住自己的心驚肉跳,笑道:“父親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問出這樣的話?七將軍畢竟是南榮府的七少爺,與南榮府是唇亡齒寒的關係,又什麼會不在意南榮府的安危?”
父親點點頭,但是沈嬋兒明白,他的點頭只是敷衍。大伯又問了些話,緊接著說了些別的,都有敲打之意,意思就是讓沈嬋兒心裡明白,南榮鋒現在仍是南榮府內部的一份子,如果他的做法過分,南榮府絕對不會手軟。
沈嬋兒終於確定,他們三人是攤牌了,南榮鋒已經徹底與南榮府對立,但是迫於外界的干擾,這件事秘而不宣罷了。
送走兩位元帥之後,沈嬋兒只覺得太陽穴一陣陣疼,有些呼吸困難,正巧一泓經過這裡,趕緊過來扶住她。
“夫人可好?”
沈嬋兒揉了揉額頭,聲音有些虛弱:“無事,可能是有些中暑,扶我回去。”
一泓慢慢將沈嬋兒扶進屋裡,安頓在床上,動作很輕柔,像是擔心碰碎一絲一毫。
沈嬋兒躺在床上便閉上了眼睛,像是馬上要睡著一般,一泓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眼睛裡閃過很多光芒,終於一轉頭走了出去,輕輕關上門。
聽到關門聲,沈嬋兒才睜開眼睛,目光有些呆滯,直直的看著正前方。
心裡想著很多事情,都是關於南榮鋒。
他到了南關表面上很被動,很委屈,受到整個鎮南軍的排擠,甚至戰事都連連失利,卻沒想到是他的計謀,一步步將南蠻引進了國門,打到了宋軍門口,朝廷利用計謀逼迫宋軍歸降,他就將計就計,將整個宋軍收到自己麾下,並且將自己獨立出來,立場不明朗,誰都會趨之若鶩的爭搶他,雖說到了風口浪尖,卻安全的很,在他的立場不明確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