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紛紛。唯有嘉仁手持青玉玲瓏杯,神色略透出些許黯然。
當即便有大臣竊竊私語道:“這華翎公主不是已經失蹤十多年了嗎,怎麼現在又突然出現在我們北靖國了?”
就聽另一人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前陣子帝都裡傳來風聲,說是華翎公主這些年來,其實一直都隱匿在帝都的皓煊館裡,喬裝成一個婢女,照顧她的弟弟——就是北靖國那個白痴小世子。”
當即有人感嘆道:“如此說來,這公主也藏匿得太好了——原本就是要嫁給皇上的人,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過了十多年,這會子還跑到我們這兒來了。這下,皇帝那頂綠帽子……”
“你休得胡說!”一個文官截口打斷他,“北靖國禁凌世家與皇室間,雖然歷代都有姻親,然而傳至今日,禁凌家的公主眼看著就要嫁入我華襄國了——這不正是天命所歸嗎?”
“說得好!天命所歸,澹臺皇室,早可取而代之!”語驚四座的人,正是剛剛走入宏光殿的公孫希。
迎著眾人驚詫或探究的目光,他略略躬身,向華千徵行了個薄禮,“臣幸不辱命,已將華翎公主平安接至。”
——隨他一同步入大殿的,是一個青衫薄帶的女子,此刻未施脂粉、兼又神情疲憊,臉色略顯得有些蒼白。
乍看之下,在座中大半的人都不禁有些失望。
華千徵卻似乎並不以為意,當即起身拱手道:“我華襄國今日真是貴客臨門,還不快請華翎公主上坐!”
然而,禁凌葉卻並不回禮,只是淡淡一笑,道:“多謝華國主厚愛。只是晚輩久居民野,不識宮廷禮節,還請國主切莫見怪。”
說罷,她便徑直向著離嘉仁較近的一個空位走去。
華千徵愕然而視,滿殿群臣也都有些看不過去——他們實在未曾料到,這位華翎公主,竟是個如此不識大體的人。
眼看著禁凌葉徐步走近,嘉仁的視線依舊怔怔凝視著他,未曾移開半刻。
那才分別不久、卻始終縈繞於心頭的女子,今日,終於是、再次見到了……
此趟出使華襄國,父皇原本是打算派遣外交大臣來的,是嘉仁主動提出代表浮國親走一趟,才贏得了這個與她一見的機會。
原本以為,辦完手中諸事後,自己或許還能有機會去見她一面——卻不料,才沒來幾天,她就已經出現在自己眼前。
還是那樣的裝扮、那樣的神態、那樣的語氣,只是……她那雙清湛明淨的眸子裡,彷彿已染上了某種不可捉摸的神采。
為何看起來……會這般疲憊呢?
她遊離的目光終於與他交錯。短短一剎間,他看見禁凌葉的腳步彷彿微微停滯了一下。那一刻,他心念電閃,忽地想起自己曾向她提議過、與華襄國結盟之事……如此想來,她此刻出現在這裡,也尚說得過去。
然而,只是下一刻,她便在自己身旁落座,目光淡定如水,不起絲毫波瀾。
竟是……已成陌路了嗎?
他極力壓制著自己的心緒,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不料,耳旁卻猝然傳來那女子的聲音,溫潤如碧水:“嘉仁殿下,好久未見。不知殿下近來過得可好?”
此一語出,引得在座諸人又是一陣訝然失色。
——這兩人,一個身在帝都,一個身在海外,竟是從以前就已相識了!
嘉仁見她依舊巧笑嫣然,心下不禁有些欣慰,當即點頭應道:“一切都好。令弟的病……應該也已痊癒了吧?”
“有勞殿下掛心,舍弟已平安無事。”說話間,她舉起酒樽,朝他敬酒,臉上笑意淡淡,“這還要多謝殿下的靈藥——我本想帶舍弟親自去趟浮國、拜謝殿下恩德,如今看來倒是省了。殿下可要記得在中陸多停留些日子,我也好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