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冷
小麥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從嘴裡嘣著英語和小米進行口語交流,小米能聽得懂小麥說什麼,小麥還是聽不懂小米在說什麼,小米告訴我再有兩天天學校就開畢業典禮了,一個系的學生不管認識還是不認識都要離開學校了,至於以後在社會上會不會見面還能不能認出對方,都是可憐的未知數,我也嘆息,認識也好不認識也好,有什麼用呢?能多一份兒開心還是少一份兒俗套,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自己真的一下子老了很多年,師姐知道小淫出事之後給我打電話時候說:十八,小淫沒有福氣啊,娶不了你。
我苦笑:師姐,你怎麼就知道是小淫沒有福氣呢?是我沒有福氣才對,我嫁不成小淫。
阿瑟辭了工作之後突然變得很懶,連最喜歡的女人也不願意約了,就是在房間裡面發呆,開始經常回家,開始經常給父母打電話,說著亂七八糟的事情,有自己買了什麼樣子的衣服和什麼樣子的鞋子,有時候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問一下家裡好嗎?阿瑟的媽媽對阿瑟的這個變化很不習慣,還來過小米公寓看過我們,小心的問小麥阿瑟是不是最近有了什麼事情了。
我象一隻上了歲數的貓一樣趴在吧檯上一動不動,阿瑟遞給我煙,我搖頭,阿瑟轉著打火機,幽幽的嘆氣:這件事兒我感觸太大了,好好的人,說沒有就沒有了,連傷心都來不及了,人生這個玩意兒太讓人摸不到頭腦。
我看著自己左手心的疤痕,有點兒想傻笑,人這個物種還有這個傷口可以慢慢的功能?是身體求生的慾望還是靈魂作用下的求生慾望,還是隻不過是血液中的一種自發功能而已?
阿瑟寥落的看著我:十八,之前打過你一巴掌,你會不會記恨我?如果不舒服就還回來,你打我幾下,多了算作利息。
我苦笑:兄弟之間怎麼會有記恨呢?我不會記恨,但是我會記住。
阿瑟吐了一口煙:要是不打的話,以後可不見得有機會了,我和小麥去澳洲的手續已經申請了,順利的話也就是八月末九月初就該走了,之後真是不能保證什麼時候還會再見面,北京就剩下你和小米了,小米說是明年六月份也會移民了。
阿瑟頓了一下,看著我:哎,十八,你說我犯賤不犯賤?我可想讓你揍我一頓了。
我笑,沒有說話,臉部肌肉有點兒發緊,多久沒有笑了?
小麥湊過來,吭哧了好半天,看了一眼手裡的紙條,說出一句話:what do you want to have tonight?
阿瑟彈了小麥的頭一下:靠,吃你個頭,在中國人的地盤上說中國話,別拽什麼鳥語?
小麥吃驚的看著阿瑟:那個阿瑟,你能聽懂我說的英語啊?你太神了,你英語真是厲害,竟然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佩服佩服。
小麥走開的時候,阿瑟歪著腦袋看著我:十八,剛才我說什麼了?小麥那句英文是啥意思,我蒙對了嗎?外國人的語言原來這麼好糊弄啊?
晚上,我的手機不停的響著,我沒有接聽,站在陽臺發呆,不知道為什麼,我開始厭惡接聽電話,小米把手機遞給我:十八,接一下吧,這個人這麼執著,說不定是有什麼事情了。
我接過電話,電話上面顯示的是小卜的號碼,我接聽,聽見小卜那邊有點兒亂哄哄的,好像有爭吵聲音,我聽見小卜問:十八,你在家嗎?
我說我不在家,在朋友這邊,小卜著急的說:十八,以前在你房間看見的那個男人喝多了,在你門外不停的砸門,我說你不在家,他不相信,他偏偏說你在家,要你開門,現在還在砸門呢,你等下我把電話給他,你和他說。
我還沒有說話,我就聽見木羽發怒的聲音:十八,你給我出來,你給我出來,你不要以為你躲在家裡我不知道,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