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白天行動不方便,你們且休息一天,等太陽落山後,會有人帶你們離開樹林。”
奚川頷首,寡淡地道了句多謝。
於是多說無益,奚川和申屠鋒離開了這裡。
艾布特帶他們進來,並沒有送他們回去,他去照顧盧克本了,這個年輕人非常敬重這位老人。不過也是,盧克本文質彬彬的態度和笑容,放在平常,或者在稍微普通一點的地方,奚川甚至會上前詢問他需不需要幫助。
奚川向艾布特要回了申屠鋒的槍和自己的刀後原路返回,盧克本篤定他們不會徒生事端。
雨越下越大,申屠鋒也越發沉默。
奚川沒有打擾申屠鋒的思路,他觀察小徑兩邊的場景,有鬱鬱蔥蔥的草地,也有馥郁的花香,籬笆圍成了一個圈,幾隻羊睡臥在裡面。這景象在行政區見不到,在末日的氛圍下也顯得匪夷所思。
或許對於生活在村落裡的混基因者來說,他們眼下確實安逸,並且被保護得很好。於是在盧克本的耳濡目染下,他們被灌輸了自由可以與安逸並存的思想,而這種思想不該只存在於這麼小的空間裡,他們的野心逐漸膨脹,想要外面的世界立足了。
如果他們是。
可理由只是這麼簡單嗎?
這一切的源頭,顯然背後黑手非常瞭解行政區的掌權者,甚至清楚知道他們的內部機密。
奚川停下了腳步,他低著頭,在路邊看見了一朵花。
雨水淋溼了奚川的頭髮,從他的鬢角順著脖頸流入看不見的暗處,安分許久的蝴蝶標記又醒了,快快樂樂地跟奚川打招呼。
申屠鋒脫掉自己的戰鬥服,擋在奚川頭頂上。
奚川微微抬頭,雨幕被申屠鋒隔絕在外。
“在看什麼?”申屠鋒問。
“花。”
“什麼花?”
奚川蹙眉,有些遲疑地說:“山茶花。”
這裡有很多山茶花,好像教堂的禱告臺上也刻了一朵山茶花。這種花香從一開始就佔領了奚川的鼻腔。
奚川臉色微變,不可置信地轉頭望著教堂方向。
“怎麼了?”申屠鋒沉著聲問,卻被大雨聲覆蓋。
奚川沒聽見,沒回應,他怔愣著,一動不動。
申屠鋒箍著他的肩搖晃一下,提了些音量,“奚川!”
奚川驟然回神,失焦的雙眼帶著對過往的悲憫和恐慌,有水珠從他的眼角滾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他有太多沉重的秘密無法宣之於口。
申屠鋒的心被針紮了一下,不致命,但很疼。
“是不是累了?”
奚川嗓子乾澀,說不出話,茫然地點頭。
申屠鋒把衣服給奚川,“擋住了,別拿下來。”
“哦。”奚川懵懵地接住,他不知道申屠鋒想要做什麼。
申屠鋒向前走了半步,單膝蹲下,笑著對奚川說:“來吧,我揹你回去。”奚川躊躇。
“我剛剛向你求婚了,你說了會答應我。”申屠鋒循循善誘,“奚川,我們的關係很親密。”
於是奚川眼睛也乾澀,他悶悶地說了句好,走過去,伏在了申屠鋒的背上。
“真輕,”申屠鋒顛了顛,“你總是不好好吃飯。”
奚川把臉埋在申屠鋒的脖頸,哼哼唧唧地應了聲,沒說話。
申屠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