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滿如盤。 溫熱的夜風吹過滄河,從窗子送來絲絲縷縷玫瑰的馥郁。 暄軟的床榻中一對男女。 男人額上細汗匯成一顆剔透汗珠兒,匆匆掠過眉心,滑過聳挺的鼻樑。 懸在陸子鼻尖上,倏地掉進司小鬱的頸窩中。 再柔軟的床單,布料在與後背數萬次剮蹭以後,司小鬱覺得脊骨都在發痛。 胯骨,膝蓋,腳踝……哪裡都痛。 她周身陷在陸子的男人炙熱氣息中。 窗外,不斷有玫瑰的香味吹來,一次次醉亂了大腦。 司小鬱肆意哭嚥著抓著陸子的腰,冷白皮肉裡斷續陷進她的指甲。 陸子俯身低下頭,聲息繞在司小鬱頸間。 “媳婦兒,要寶寶啊,可以麼?” 從司小鬱檢查出橡膠過敏,到她喝中藥結束。 每次,陸子都很自覺。 雖說也不是很安全,但是意外確實沒發生。 “可以,”司小鬱嗓子發啞,發疼應了他。 雖然司小鬱橡膠過敏,陸子以後要做結紮,但是過敏有過敏的好處。 摒棄過敏源,每一次都是無間的,極致的快樂。 ……… 當大腦終於從亢奮中恢復絲毫理智時,陸勻驍忽然喊司小鬱。 “壞了,快起來媳婦兒。” 話剛落,軟累成沒骨頭一樣的司小鬱就被陸勻驍給提了起來。 太瘋,太忘乎所以,以至於最後,兩個人都忘記自己喝了酒。 這要真懷上了,萬一孩子因此不健全,可就造孽了。 陸子抱著司小鬱從床上,下到地板上。 司小鬱雙腿不持力,雙臂鬆鬆地環著陸子的腰,腦袋聳在他胸膛前。 站了一會兒後,陸勻驍又把她打橫抱進了浴室。 - 再從浴室出來時,倆人去了隔壁臥房。 終於陷進乾爽的被褥,司小鬱全身像沒了骨頭一樣輕飄,只想好好睡上一覺。 “老公我困死,累死了,明早不要吵我,我要睡到自然醒。” 司小鬱有氣無力地貼在陸子肩頭說。 “好,我也困了,晚安媳婦兒 。” 說個晚安陸子也不忘手欠地抓她一下。 司小鬱眼皮都睜不開,“你早該困了,昨晚就睡兩個多小時,何必折騰這麼久。” 又一陣玫瑰花香吹進來。 司小鬱永遠記得今夜的花香,像年少的美夢,吹來成真的訊息。 陸子雙臂環司小鬱環得緊,用下頜輕輕蹭她頭頂。 “今天好開心,不捨得結束。” - 兩個人對臥而眠,搭在陸子腰上的手很快軟松下去,司小鬱睡著了。 這個時候,有女同學給陸子發訊息:班草,求婚成功沒? 這個女同學就是照片定格那一瞬,回頭看陸子的人。 小學畢業照早不知道被陸子放在哪了。 他需要上面的時間,還有他當時穿的衣服。 陸子回小時候住過的房子裡翻了半天也沒找到,然後開始聯絡同學,最後那個女生說照片她還有。 手機螢幕的光將陸子的臉照亮,他回覆女同學:成功了,非常感謝。 女同學回了好長一段:初一時我去找你表白,你拒絕我,說不談同班的。 我說我們只是小學同班過,你說那也不行。 這麼多年過去,我都嫁人生子了,你也娶了妻,時間過得真快。 陸子沒再回復,關了手機,重新將司小鬱抱緊。 這晚,他應該是勾著唇,笑著睡著的。 —— 8月7日,立秋。 奉城的中午時分還是很熱,但是早晚明顯有了涼意。 距離沈知蒽的預產期還有一個月。 一早,聞書硯洗完澡,換好衣褲。 一邊戴腕錶,一邊從衣帽間向外走,腳步聲儘量壓得低。 沈知蒽今天休息,聞書硯想讓她多睡一會兒,一早醒來親都沒捨得親她一下,唯恐把人弄醒。 沈知蒽不說,聞書硯也知道。 越到孕晚期,她睡得越累,夜裡總是翻來覆去。 沈知蒽怕她動來動去影響聞書硯睡眠,乾脆離他遠一點,結果每次都被他給撈回去。 聞書硯走出衣帽間,結果看見沈知蒽醒了。 人還在被窩裡,手裡舉個手機在那刷題,剛好錯了一道。 給人氣得立刻重新讀題又做了一遍,結果就對了。 聞書硯不由覺得好笑,走近了,雙臂撐在沈知蒽身體兩側,壓身去親人,帶來一陣冷冽的清香氣。 “老婆,你不睡了?”聞書硯與沈知蒽鼻尖相抵,哄人似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