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陸勻驍和司小鬱的婚期還有三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我什麼都不想要。” 從小到大,司小鬱要什麼有什麼,唯獨眼前的男人給了她沉痛羈絆。 陸勻驍高挺的鼻樑上,又一滴淚無聲無息地滑下,枕頭再次被打溼。 “你哭了?”司小鬱看著閉著眼睛的陸勻驍問。 “沒有,”陸勻驍翻過身去背對著司小鬱,“我洗完澡頭髮沒吹,是水。” 司小鬱又不是傻子,他就是哭了。 醉酒的陸子好脆弱。 司小鬱心裡像被藤草纏來繞去,越勒越緊,剛開始是絲絲拉拉的疼,後來就演變成了錐心之痛。 轉過身的陸勻驍拾起櫃上的冰水一口喝下去,杯中剩了一半的冰,晶瑩剔透。 司小鬱起身下了床,重新往杯子里加了蘇打水。 接著,陸勻驍就聽見她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人好像走了。 他再沒心情喝冰水,整個人趴到床上,雙臂露在被子外,臉向下陷進暄軟的枕頭,看著都窒息。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陸勻驍就要在微缺氧的狀態下睡著。 卻感覺有人在掀他身子。 “陸勻驍,起來,這樣睡會憋死的。”司小鬱脆聲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但是她掀不動他。 陸勻驍乖順地自己轉過身來,目光所及,是剛洗過澡的司小鬱。 頭髮溼過之後又恢復了順直狀態,柔柔地垂在胸脯兩側。 無妝的臉上白皙得通透。 身上穿著她之前留在這裡的睡裙,淡藕色,半透不透的。 陸勻驍偏頭看了眼地板上光著的腳丫。 向司小鬱伸出手,“趕緊上來睡覺,太晚了。” 司小鬱便搭上他的手,抬腿上了床,在另一側躺下。 陸勻驍把身上的被子推到司小鬱那邊,自己去取了條毛毯。 回來時,司小鬱問他:“你明天上班嗎?” 陸勻驍把毛毯隨便往身上一遮,回答她:“上班,最近忙著職位晉升的事,優秀幹部太多,競爭力有些大。” “不就是陸叔叔多說一句話的事麼。”司小鬱說得很直白。 陸勻驍薄粉的臉色消了些,他偏頭看她,笑了笑說:“傻媳婦兒,那哪能服眾,將來手底下人不一心跟我做事,早晚還是麻煩。” 陸子好像叫司小鬱叫順口了,一口一個媳婦兒。 她側過身來,雙手枕在臉下,看了陸勻驍好久,他生得真好看,冷白雅氣,舉手投足間翩翩倜儻,穿上工作制服時又是一身正派。 就是不乾淨。 還要他,不要他了,將就要吧,不能要了……司小鬱內心糾結死。 “我關燈了?”陸勻驍轉頭問司小鬱。 她失神地“嗯”了聲,緊接嗓音忽然逐漸失控,“啊啊啊啊!” 司小鬱連哭帶嚎得跳到陸勻驍身上,動作太迅速,膝蓋正好杵在他的關鍵部位。 陸勻驍痛苦地悶哼一聲,雙臂接住忽然砸來的司小鬱。 “怎麼了媳婦兒?” 司小鬱把臉緊緊埋進陸勻驍頸窩,人已經嚇哭了,“有蟲,你床上有小黑蟲!” “就在我枕頭那,差點爬我臉上,啊啊啊……” 陸勻驍顧不上疼,一手攬著司小鬱的細腰,另一手撐坐起來半個身子。 她枕頭上真有個小黑蟲,非常小,大約兩毫米長,半毫米寬。 陸勻驍想起來了,昨天他家阿姨說家裡太久不開火,大米生蟲了。 沒想到米扔了,蟲子有遺留的。 少許,“好了,別哭了。”陸勻驍垂眸去看身上箍著的人,“鬆手,媳婦兒。” “我不要!”司小鬱怕得要死。 她不是沒見過蟲,但是她從沒見過爬上枕頭的蟲,這和要她命有什麼區別。 “我先去扔蟲子,它在我手裡呢。” 陸勻驍這樣淡淡一句,司小鬱趕快從他身上彈了起來。 陸子扔完蟲子後,司小鬱情緒穩定下不少。 兩個人非常不熟練地換了床單被罩,速度是慢了點,但總歸是套上了。 司小鬱站在床上整理,一雙白皙的腿忙來轉去,陸勻驍站在地板上,俯下身扯平被角。 抬眸的一瞬,看著床上忙碌的人兒,他眼眶開始發酸。 陸勻驍移去床頭櫃那裡,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半化的冰。 司小鬱在床上坐下來,剛套好的枕頭鼓鼓囊囊很可愛,散著暖香的味道,她滿意地在上面拍了拍。 忽地,身後一種溫熱近了她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