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潔淨的落地窗看出去,司小鬱已經走到了庭院裡,院裡被打掃得很乾淨,一點殘雪都不剩。 司小鬱步伐有力,走路速度極快,長髮在背後不停顛簸顫動。 陸勻驍的深色大衣罩在她身上,衣襬都飛了起來。 “簡直莫名其妙。”陸勻驍對著她的背影不耐煩地說了句。 隨後,一首歡快的《兩隻老虎》在陸勻驍修長的指尖下跳躍出來,他坐在琴椅上,陽光暖著他的背。 直到現在,陸勻驍也沒覺得這首歌難聽,也沒能理解司小鬱為什麼忽然生氣。 《兩隻老虎》是他四歲學鋼琴時,會彈的第一支曲子。 外面寒風陣陣,司小鬱裹緊陸勻驍的大衣出了院門,她漫無目的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滄河橋上。 滄河橋下結了厚厚的冰,冰上一層薄薄積雪,偶有沒有薄雪的地方,青綠色的冰面鼓凸出來,翡翠樣通潤。 河風不斷掀起司小鬱的長髮,她也不知道在橋上站了多久,倏然嗅到一種很獨特的香味,那是市面上從未有過的香水香。 司小鬱轉頭就看見西沫從對面走來,西沫常來滄河橋上吹風,壓力太大,心情不好都會來吹吹風。 西沫看見司小鬱,又看見她身上的男士衣服,腳步頓然停下,嘴唇略微動了下才說出話:“司小姐,今天,沒有很難受吧?” 司小鬱望著愁然美的西沫好一會兒,才又轉過頭去看滄河上的雪與冰。 “你倆分手了麼?”司小鬱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問西沫。 西沫瞬然鼻尖發酸,嘴唇在淡色口紅的妝點下,才看起來沒有那麼蒼白,她沒聽清一樣,無力地問了句:“司小姐,你說什麼?” 司小鬱還是看著河面,河風把她的眼睛一點點吹紅,她一字一字地說:“我說,你和陸子現在分手了嗎?” 司小鬱是昨晚就生了疑的。 她第一次去陸勻驍家那晚,他說出去應酬,後半夜回家時身上就沾了香水味。 那種味道若即若離的,非常清雅好聞,卻不是市面上的任何一款。 沈知蒽自己調製的香水,市面上當然沒有。 是那晚在酒吧,桑筱麥從包裡拿出在沈知蒽家裝的香水,讓西沫選了一款。 西沫很喜歡,當時在手臂內側的動脈位置和耳後上都噴了點,所以味道就略微濃了些。 雖然那晚她和陸勻驍什麼都沒做,但是臨別前擁抱了,一個幾十秒的擁抱,那香味就渡到了陸勻驍的大衣上。 昨晚,司小鬱去西見是偶然,聞出西沫身上的香水味是另一個偶然。 後來司小鬱確實是喝醉了,也沒看見西沫去給陸勻驍打電話。 但是司小鬱今天發現,她的手機裡沒有和陸勻驍的通話記錄,況且她的手機密碼不是指紋的。 她常年有美甲,指紋識別司小鬱覺得有點刮指甲,不方便,所以她喝醉的情況下,沒人能開得了她的手機。 那麼陸勻驍是誰叫去西見的?答案顯而易見。 真實存在的事情,不是你矇住眼睛不看,捂上耳朵不聽,它就不存在了。 冷風將西沫身上的香味陣陣沁入鼻息,就是這個香,司小鬱非常確定,她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眼睛被雪晃得好痛。 西沫走到護欄邊,和司小鬱差不多隔了一米的距離,指尖觸上冰涼的欄杆,感覺全身都涼透了。 “我們談不上分手,只能說是沒有瓜葛了。” 西沫側頭去看司小鬱,“你還記得在內衣店,你曾替一個被服務員奚落的姑娘解圍嗎?那個人就是我。” 司小鬱一憎,她不記得了,她甚至都沒看被服務員貶低的姑娘長什麼樣子。 司小鬱當時覺得,多一個人看那姑娘一眼,她身上就會多一道傷害,誰希望被羞辱的時候,有別人來圍觀呢? 西沫兩串眼淚滴到護欄上,聲線噥噥的,“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人替我說話。” “除了昨晚,那天是我最後一次當面見陸先生,其實我連他女朋友都算不上。” “於他,我就是一塊浮萍,無根的浮萍,早就漂遠了,我們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 司小鬱說不上自己現在是什麼心情,輕鬆還是沉重,她知道西沫於陸勻驍來講算什麼。 無足輕重,又偏偏帶了那麼點重量。 半晌,“如果你不是你,我還挺想和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