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處事不魯莽,也習過政事,才給葉濟爾汗王親點任這使臣他心裡清楚,要脅高麗君臣就範容易,但也要平息高麗國內的反對聲音,才能讓這樁事順利的進行下去
那赫雄祁來漢陽之前,還不知道儋羅島戰事,這時知道,知道是促使此行目的的絕佳藉口
“儋羅素為高麗所轄,淮東橫插一腳,不顧道義,偷襲海陽水軍,侵奪高麗國土,又困郡督及四千將卒於島上,高麗國主,意欲何為?”那赫雄祁甕著嗓子問禮部卿金承越
金承越心裡苦澀,什麼事情讓東胡使臣摻一腳進來,都不是什麼好事,只好說道:“用兵之事,非禮部能問,下官實不知如何回答上使……”
“那禮部卿安排,我明天就想見到左相,”那赫雄祁又說道,“禮部卿非喜風月之人,為何還留下來擾我們的興致?”言下之意,要攆金承越離開
金承越已無暇去怨恨那赫雄祁的無禮,便告退離開弱國無邦交,每回給東胡勒索,為平息國內怨火,負責與使臣直接交涉的禮部卿,常常成為替罪的糕羊
金承越也實在不知道等東胡這次使臣離開,自己會不會成為平息國內怒火的替罪羊而陷身牢獄?
金承越離開,那赫雄祁便揮手讓那三個貌美如花的高麗舞女離開
誰都曉得這些舞女以及驛館內的官妓都是高麗人的密探,商議事情時,怎能讓她們在場?
“浙閩與淮東在東海時有海戰,”那赫雄祁看著秦子檀,這麼個人物,不甚出名,但能作為特使,代表奢家渡海來高麗,定非簡單人物,“淮東水軍之虛實,雄祁想請教秦先生……”
與東胡交好,符合“遠交近伐”的策略,東胡即使破了燕北防線,山東還有梁氏,淮東實是當前兩家共同的敵人
秦子檀略理思緒,說道:“淮東兩三年間崛起,不是偶然貴軍在燕南稍有受挫,細察,無他,唯淮東借水營戰船,沿海岸機動,轉運之便,尤勝過駿騎也閩師與淮東爭鬥,奔逐於東海之上,失利也在於戰船不及淮東堅銳淮東水軍之強,一在船堅如礁、二在船快如奔馬、三在船大如履平地綜而觀之,淮東之戰船鉅艦,行於風浪之上,尤其便利,這是別家遠不及的地方究其根本,淮東重視海戰,目光也放在海上,別家不及也……”
“奢家能有當前的局面,也是從海上得利,比淮東要根深蒂固得多,在海上爭鬥怎麼會不及淮東?”那赫雄祁疑惑問道
那赫雄祁已經算是勤于思考的東胡老將了,但從陸地到海洋,作戰模式有著翻天覆地的變化,戰略思想以及爭奪的利益根本,也是迥然不同那赫雄祁受陸上馬步作戰的思想所囿,看不到淮東水軍的虛實,實在不能怪他
那赫雄祁的認識雖不深刻,但換了東胡其他將領過來,不及他;不然東胡汗王也不會選他來任此事
除淮東軍司的將領受林縛影響甚深外,當世又有幾人能深刻領會制海權的重要意義?
要說有,秦子檀要算其中翹楚,他也是在長期與林縛博弈、爭鬥中,吃了很多虧,才達到當前的認識深度
對那赫雄祁的這個問題,秦子檀一時也猶豫,不知道要不要據實相告
當世以土地、丁口為核心資源,每戰,以爭奪土地、丁口為要,遂治軍重在騎兵、步卒南方多江湖河流,遂有水營配合作戰,重心仍在“土地、丁口”上
奢家棄陸走海,其核心目的,也是從海上開啟登陸浙東的通道,一旦在浙東站穩腳跟之後,治軍擴編的重心,立即轉移到陸上
過去一年,奢家所控之土,廣及千里,擁有十萬步卒精銳旗下水軍雖然仍維持兩萬兵力規模,但在戰船建造以及在海島建造塞堡的投入,反而不如前幾年
多的是從浙東征集民船編入水營,哪裡及得上淮東大規模建造船場,為水營專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