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的何須得意,我難道是怕事之人麼?當下獰笑一聲,道:“裴兄請,塗某決不落後於人。”
局勢忽然大變,這五派的兇邪已經聯成一氣,褚鵬飛徒然費了不少口舌心計,他的企圖還是被裴宣一舉粉碎了。
但西儒裴宣還不滿意收手,迅即向玉簫生道:“玉簫兄,你何不問一問斷腸府的意見?”
玉簫生恍然大悟,這一趟渾水若教斷腸府置身事外,豈能甘心?於是朗聲道:“程兄,王姑娘,你們怎麼說?”
酒肆內那經天劍陸不凡眼睛正盯在火中蓮王妙君面上,顯然這個老江湖早就認出了程王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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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雲松和王妙君對看一眼,彼此心中有數。一是外面那一干魔頭拒絕不得,除非準備翻臉拼命。因此拒絕乃是既兇險又無此必要的做法。二是他們都動了真情,武功大大減弱,尤其是程雲松早先敗於展鵬飛刀下,對此體會更深。以他們目下的功力,可也惹不起武當派。
這正是拒絕固然不行,不拒絕也不行的局面,崔小筠伸手揪住程雲松臂膀,輕輕搖頭,阻止他答應。她這麼一表示,程雲松焉能違拂?王妙君吃一驚,心知那程雲松一開口拒絕的話,登時得吃眼前之虧,那五派兇邪聯手一迫,如何受得了?她盈盈站起身,柔聲道:“玉簫兄,我們代表蒙老大追隨諸位,但事有湊巧,小妹和程二哥都奉有嚴令,眼前略有不便。不過……”
她的聲音柔婉動聽,卻遠遠傳出去,音波震盪耳鼓。那紅衣醜女、老道人和經天劍陸不凡都驚訝注視,紅衣醜女道:“啊,好深厚的功力,陸不凡,她這一手是不是佛家獅子吼一類的神功?”
陸不凡點頭道:“大概是吧……”白髮童顏的老道人搖頭道:“不對,那位姑娘使的功夫叫做陽關絕唱,練到登峰造極之時,聽起來聲音越發柔婉悅耳,但暗中卻有摧心絕脈之威。受傷致死之人,定必心碎腸斷,宛如陽關西出傷心而死一般,所以稱為陽關絕唱……”
他娓娓道來,如數家珍,人人都聽得呆了。老道人又說道:“這陽關絕唱雖然與獅子吼同屬聲音類的功夫,但卻有上下之別……”
火中蓮王妙君雖是佩服那老道人的淵博,可是對這個評語,卻不服氣,心想,我這陽關絕唱神功是斷腸府絕學之一,外人認為是邪門功夫,其實卻源出六合神經,乃是正宗中土至高無上的神功之一,怎會比不上佛門的獅子吼?
當下說道:“這位老師父之言差矣,我聽說那佛門獅子吼降魔功夫,就算練到最高境界,一吼之威,也不過使人陷於昏迷而已,不能殺敵於無形。故此若論威力,焉能比得上我這陽關絕唱功夫?”
肆內之人固然都不做聲,連肆外玉簫生等,亦個個側耳傾聽。他們功深力厚,耳聰過人,是以肆內的對話,沒有一句漏得過他們的耳朵。
老道人連連搖頭,白髮飛揚,說道:“姑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佛門的獅子吼高明之處,正在於能夠不傷人性命。而且陷溺邪魔道中越深,反應越烈。反之,光明坦蕩之士,反應便弱。不過陽關絕唱一旦施展,不問善惡,玉石俱焚。我說有上下之別,其故在此。”
王妙君登時語塞,其餘的兇邪們亦感到無話可駁。要知這些魔頭雖是嗜殺好鬥,但歸根結底仍然曉得殺人傷生不是好事,是以不能不接受這個武當老道人的理論。
玉簫生道:“閒話休提,程兄王姑娘,既然你們代表大屠夫蒙兄答應聯盟,也就夠了。你們有事,不必勉強出手。裴宣兄,咱們大夥兒瞧你的啦!”
西儒裴宣哈哈一笑,順手拉出腰間尺許長的一把摺扇,邁步走到張洪面前,彬彬有禮地道:“張少俠,我裴宣先來討教幾招武當劍法,請張少俠無論如何賞個面子。”
張洪不似褚鵬飛雅善言詞,但心中卻知道這個姓裴的十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