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性大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細細顫了顫嗓子,“沒事,呵呵,沒有事。”
我回身欲尋撲哧君一起換個座位,不想天后她老人家卻眯眼瞧了瞧我,些許不滿道:“不知這位仙友是何方仙聖,參加本神壽筵竟還使了幻化術做個假身貌?可否一顯真身相示?”
有人輕輕一咳。
我摸了摸臉,“噯,出來的急,忘了變回去。”鳳凰一生氣就能變條蛇出來,這天后脾氣比之鳳凰有過之而無不及,還是莫要開罪她的好。我善解人意地伸手從面上拂過。
“慢!”似是鳳凰的聲音。
我動作利索地化回本來面貌,疑惑去瞧鳳凰,不知他要“慢”什麼。
殿中諸仙,有舉箸的,有舉杯的,有附耳交談的,現下齊刷刷凍在當場,似被施了定身術。
“嘶~”有人倒抽一口涼氣。
“噝~”有蛇亦抽了口涼氣。
片刻後,哐啷一聲脆響,不知誰手上的酒杯跌在几案上,碎了。
第二十八章
“我來晚了,來晚了!”正當口,一個紅撲撲的影子自門口闖將進來,看見凍成水晶肘子的諸仙,遂順著視線瞧向我,迷惑打量片刻,豁然開朗道:“嗬!這不是百花宮的梓芬嘛!真真是個美人胚子,越長越水靈了。”
話音一落,諸仙驚了,手中但凡握了點筷子、扇子、杯子什麼的皆噼裡啪啦往桌上掉。
我定力甚好地暈了暈,頗有些同情這滿殿的神仙,若是我瞅見個本該乖乖睡在墳頭裡的人歡快地在跟前活蹦亂跳,難免也要跌上一跌。狐狸仙這眼神、這記性越發地高深莫測、無邊無譜了。
我步出陰影,站到狐狸仙跟前,善心糾正道:“月下仙人怕不是瞧花眼了,先花神她老人家仙去已經不是一年兩年,總之頗有些年頭了。”
狐狸仙彎了彎眼,恍然大悟笑眯眯道:“唔呀!原來是覓兒!方才你站在暗處,只瞧個朦朧剪影,老夫忘性大,只記著個梓芬能美得如此一塌糊塗,卻忘了還有個覓兒。該罰該罰。”言語間親親熱熱攜了我的手轉過身正對殿首。
星星琉璃盞簇擁之中,天帝一派既莫名熱烈又莫名惆悵的眼神在瞧見我的正臉後,入土為安,片刻後又死灰復燃成滿面疑惑和驚詫。
再看天后她老人家,一臉驚惶無措,待在光亮處瞧清我的正臉後瞬時驚疑不定。
鳳凰嘆息扶了扶鬢角,小魚仙倌滿面高深。
水神愣愣瞧著我,面前白玉耳杯跌碎成幾瓣,十分心酸地躺在一灘酒漬中,映得水神泉水般的眼中亦是一派心酸。一旁,端莊的風神揣著端莊的好奇亦打量著我。
看這芸芸眾生相,我哀了哀,原來,我長得如此驚悚,怨不得長芳主要弄支簪子別住我。
“這位仙者是……?”
“這位仙者是……?”
天帝和水神異口同聲,不愧是兩位親家公,默契得很。
我瀟灑抖抖袖口,抱拳道:“在下錦覓。見過天帝、水神。”說完後卻記起自己已然不是男子貌,遂又扭捏斂手補了個女子的作揖。
聞言,有鳥族仙子交頭接耳嘈嘈切切,“錦覓?莫不就是那個讓我族蒙冤的精靈?”
“不知錦覓仙子現下何處修仙?”天帝五分急切,五分惴惴。似有期望,又恐失望。
水神的神情與之保持得十分一致。
我正待答話,狐狸仙興沖沖替我回道:“大哥未免閉塞了些,覓兒可不就住在鳳娃的棲梧宮中。說起來,倒也算是鳳娃拉扯大的,還與鳳娃做過一陣子小書童。”
我抬頭望了望天,鳳凰繼續捏額角。天帝呆了呆,水神愣了愣,俱是十足出乎意料的模樣。
有天界神仙交頭接耳嘈嘈切切:“書童?莫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