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蘭的表情。
“她一點也不簡單呢,別瞧她現在對你關懷備至,若翻起臉來可是六親不認。小姐我和你說啊,以前我與幽草是一同伺候她的……”
輕輕的談話聲與淡淡的笑語隱約在林中迴盪,縹緲,蔓延……
原本細若暗塵的小雪隨著時間緩緩變大變密,將整個丞相府籠罩在一片茫茫白雪中,下了兩日兩夜依舊未停歇。我立於聽雨閣頂樓的書房,佇望視窗睥睨蒼茫白雪,這個位置恰好可以觀望偏園的梅林與另一處別苑,於是我一有空就跑上來觀梅賞雪。
竹梢紅梅疏落處,路徑斂香紅,雪壓霜欺,漫漫嫋嫋覆萬里。
待我賞得正入神時,一陣刀劍相擊的鏗鏘之聲傳來,我循聲而望,別苑裡有兩個身影正在相互打鬥,我連忙往另一扇可以更清楚地看到外面情形的窗戶走去。
一抹白色身影與一抹灰色身影手持長劍互搏,四周的殘枝皆隨他們的劍氣搖曳,在電光火石的交錯間,原本佔了下風的白衣男子開始了他的反擊,勢若驚鴻,宛若神鶴的身形,伴隨著快若疾風的劍招,如夢如幻,逼得灰衣男子連連後退。最後,白衣男子的劍在他頸邊劃過,灰衣男子一側首,避過了那致命一擊。
終於,兩人收起劍勢,緩緩穩定身形,白雪依舊紛飛。我才看清楚,那白衣男子正是連城,我沒有料到他的武功竟到了這樣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的境界,若是與弈冰比起,勝負還真是難以預料。
那位灰衣男子又是誰呢?怎麼會在此與連城比劍?我還在奇怪之時,卻見灰衣男子突然側頭朝我這邊望來。我一驚,立刻閃到窗後去。奇怪,我為何要躲?想到這兒我就暗罵自己的多此一舉。
用晚膳之時,我終於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問起幽草:“連城可還有兄弟?”
幽草疑惑地盯了我好一會兒才點頭:“主子還有個小他兩歲的弟弟,連胤,小姐你見過?”
我就猜到她又在亂想,立刻阻止她繼續下去,“我是在書房視窗看見的,我可沒有要偷跑。”
聽到我的話,幽草才鬆一口氣,可是後來竟然有位奴婢來到聽雨閣,說是老夫人在正堂設宴想見見我,我與幽草對望一眼,很有默契地說了三個字:“鴻門宴”。
蘭蘭勸我不要去,現在連城在皇宮與皇上商議出兵之事未歸。而這老夫人又是出了名的厲害,怕我被她欺負。而我卻整理起著妝來,我未做虧心事,怕她找什麼麻煩。
在幽草與蘭蘭的陪伴下,踩著厚實吱吱作響的雪,一步一個腳印地朝正堂而去。當我走到正堂時,我的雪地靴已經溼了一大半,冰涼的寒氣由腳心傳遍全身。
正堂明亮寬敞,雕樑畫棟,朱木插屏。轉過插屏正是一方鑲金圓桌,上面的擺設讓我想到那句“瓊漿滿泛玻璃盞,玉液濃斟琥珀杯”,就兩個字“奢侈”,更可見這丞相在朝中的地位有多高,怕是皇上過的日子與丞相都無多大差異吧。
首座的應該就是老夫人,圓臉,微肥,身穿白鼠貂毛銀襖,四佩珠翠玲瓏寶玉,在燭光照耀下熠熠生輝,更顯雍容貴氣。下手左側坐的男子,劍眉星眼,神態自若,我猜想他就是白天我看見的灰衣男子。下手右側坐的正是姿容美豔,出塵脫俗的靈水依。
老夫人見我來也未請我坐下,甚至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我就這樣站在老夫人面前與她隔桌對望。
“你就是城兒金屋藏嬌的女子?”她用不屑的目光將我看了個遍。
我沉默,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等待她的下文。
“不要再纏著城兒了,我絕對不會允許他納你的。”她語氣轉凜,想用氣勢將我壓下去。
一聽她這話我就知道她誤會了,“老夫人,其實我與他並不如你所想……”
“你開個價吧!”她急躁得不等我